她将盘子放到王之禅面前,满面笑容道:“这道栗子红烧肉是小女的拿手菜,现在刚出锅还热乎着呐,大人快尝尝味道如何。”
王之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眼看着就要放到口中了,却突然把那块肉放到了赵时宜面前的碟子里。
他开口道:“大小姐辛苦了,你到厨房忙了这许久,这道菜理应让你先吃。”
赵时宜不自在的笑了笑,推辞道:“大人是贵客,贵客还没动筷子,哪有小女先吃的道理。”
王之禅道:“请大小姐先吃。”他的语气不愠也不怒,却无端的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此时众人直愣愣的盯着赵时宜,似乎都在责备她怠慢贵客,尤其是赵殿华,眼神锐利的像是要把她戳穿一样。
赵时宜是真的不想吃加了巴豆的红烧肉啊,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到口中慢慢咀嚼了几下,伸出大拇指,语气夸张道:“这鲈鱼的味道真不错。”
大家族讲究颜面,赵时宜本以为会有人附和她,没想到她一说完话就冷场了,偌大的饭桌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王之禅把手中的筷子放到了饭桌上,那声音很轻,却重重敲打着赵殿华的心。
他板起脸,冲着赵时宜训斥道:“你今日怎么如此不懂事,王秉笔让你先吃菜是体恤你做菜辛苦,你怎么能拂了大人的好意?”
坐在一旁的沈莲蓉附和道:“大娘不要任性,快吃了王秉笔给你夹的肉,你是识大体的姑娘,莫要做上不得台面的事。”
赵时宜此时变成了众人的眼中钉,她不吃那块肉,王之禅就不动筷子,王之禅不动筷子,其他人就不敢动筷子,所以这顿接风宴能不能愉快的吃完就取决于赵时宜了。
她眼一闭,心一横,颤巍巍地把碟子里的红烧肉放到了口中。
这时面若冰霜的王之禅倏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很淡,如初春的轻风,虽不着痕迹,却让一桌子人安了心。
赵殿华站起身来,亲自给王之禅布菜,王之禅除了不吃赵时宜做的红烧肉,其他菜都多多少少吃了一些。
赵时宜心有不甘,说道:“王秉笔不是说想吃京菜吗?小女给您做好了,您怎么不吃呢?”
王之禅道:“我那会子想吃,这会子又不想吃了。”
好吧,你有权你有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是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夹红烧肉了。
转眼间赵时宜面前的碟子里就堆满了红烧肉,王之禅端着长辈架子,十分和蔼地说道:“大小姐实在是太清瘦了,需得多吃些肉补补身子。”
赵时宜欲哭无泪,这顿饭吃完估计自己得瘦好几斤。
王之禅心情好了,饭桌上的气氛也轻松起来,沈莲蓉拍了拍手,十几个衣袂飘香的年轻女子鱼贯而入。
这些女子身轻如燕,在鼓乐中急速起舞,像雪花一样飘飘摇摇,左旋右转不知疲倦。
这些跳舞的女子都穿着白色衣衫,只最中间那个身穿一身红衣,明媚耀眼,如纷纷白雪中盛开的红色牡丹。
那女子随着鼓点越舞越快,最后旋转到王之禅身旁,轻轻伏到了他的膝上。
红衣女子长着一双丰满的月匈脯,一团雪白凝脂倚在王之禅大腿上,挤出了大半个浑圆。
赵时宜低头一瞧,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衣衫暴露的舞女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堂妹赵时静。
赵时静抬起头挑起眉梢,妩媚的看着王之禅,软着嗓子道:“小女子不慎歪了脚,王秉笔能不能送我回房?”
三叔父一家是疯了吗?为了巴结权贵竟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太监亵渎,赵时静可是赵家正经的小姐,怎么能被人如此侮辱。
不待王之禅说话,赵时宜“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拽起赵时静就往门外走。
坐在外侧的沈莲蓉眼疾手快,快速起身拦住赵时宜,急切道:“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快坐回去,莫要扰了王秉笔的雅兴。”
赵时宜懒得跟她废话,伸手把她推到一边,拽着赵时静回到了后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