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禅轻声道:“既没有暖床丫头这个衔儿,那赵小姐想当什么?贵妾、贱妾还是通房?”
王之禅在变着法的侮辱自己,若是以前赵时宜定要反唇相讥,只如今自己成亲在即,马车外还有叔父,她不想闹出不堪的事情毁了名声,于是狠狠咬住嘴唇不再言语。
王之禅似乎很喜欢她这种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继续说道:“若是赵殿华看到咱家带着她的嫡亲侄女入住赵府,会作何感想?”
打蛇打七寸,这下赵时宜绷不住了。
她努力压下内心的怒火,委婉道:“我是来为祖母侍疾的,随您进赵府不合规矩。我已叨扰您多时,待进了青州城您就随便把我卸在一个地方,我自会去叔父家拜访。”
王之禅道:“你是千金小姐,赵家长房的独女,身份尊贵,咱家怎能让你一人独行,万一遇到了危险可如何是好?”
啊呸,放眼整个大歂难道还有比你更危险的人吗?
王之禅是权阉,恶名在外,臭名昭著,他是不在乎名声的,但赵时宜就不同了,她是未出阁的小姐,她若是和王之禅一同现身进入叔父的府邸,那她的名声就脏了。
不仅是她的名声,连带着赵氏家族的百年清誉也要毁于一旦。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旁人知晓自己与王之禅相伴了一路,嗯,不仅是一路,还有一夜。
美女不吃眼前亏,虽然她极其十分特别不愿意在王之禅面前低头,但为了长远发展,也只好暂且委屈自己了。
赵时宜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的温柔甜美:“大人,我求您了,您给我留点脸面吧!”
王之禅似乎很喜欢她这种卑谦的态度,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驶进青州城,赵时宜用白纱遮面下了马车。赵殿华随侍在一旁,只觉得那女子纤细高瘦,身姿曼妙,虽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也能判断出她是一位极精致的美人。
马车已行驶了近三个时辰,赵殿华本以为女子是要下车如厕,没想到她一下车,车内的王之禅就令马车往前行驶,丝毫没有等待她的意思。
入城前还能听到二人在马车内絮絮低语,怎么一入城,这女子就被赶下车了,唉,太监对女人的兴趣果然不长久。
那被赶下车的女子也奇怪的很,不仅没有被抛弃的伤心落寞之感,反而十分愉快的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伐到街边的店铺买衣裳去了。
怪哉,怪哉,王之禅怪,王之禅的女人也怪。
赵时宜到成衣店选了一件雪青色衣衫 ,接着又到隔壁的首饰店买了一套丁香色首饰,雪青配丁香总错不了的。捯饬一番以后她到街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赵府。
青州是小地方,这里的官员顶破了天也就是从四品的知府,赵府的小厮们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权倾天下的秉笔太监王之禅。
王之禅进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厮,阵势不大,但他那浑身的威严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让人不寒而栗。
刚把王之禅送到正院,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大门口又来了一个气质高华,娇妍貌美的女子,看那女子浑身的气度应该大家小姐,但大家小姐出门都会带随侍丫鬟,门口的女子却是独自一人。
小厮上满腔狐疑的走上前,开口问道:“请问姑娘找谁,可有拜帖?”
赵时宜道:“我是赵家大房的独女赵时宜,特来府上为老夫人侍疾。”
一听到赵时宜是赵家大房的独女,小厮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态度也恭敬了很多。
恭顺道:“请大小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没一会儿,小厮就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美妇,那美妇体格风骚,杨柳细腰,走起路来一波三折,甚是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