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耿直?出什么事了?”小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没事没事,磕到小脚趾了。”我回答。
连忙压低声音对着放在我脖子上的手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我后天高考,考不好会死的。”
它抽出一只铅笔,在习题集的空白位置刷刷刷的写了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吓吓你,并不是有意想打晕你,我现在能感觉到我的另一部分在S省的笠山镇,这个感觉在慢慢变弱,事不宜迟,请务必明天带我去,我会报答你的恩情。
我摸着下把:“恩情不恩情不重要,我这个高考怎么办?”
刷刷刷:我可以给你很多的钱,我知道他把钱藏在哪了。
我揉了揉抽筋的眉毛说:“你说的这个他是谁啊?”
刷刷刷:把我变成这样的人。你答应我,我会报答你,我可以帮你做家务,刷碗,叠被子,补衣服。
我又揉了揉眉毛:“等一下,我不需要佣人,我需要高考,考入名校,将来出人头地,这也是对我的恩人的一个交代。”
刷刷刷:求你了!我在陵园呆了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我能摸得到的人!
我愣了一下:“别人你都摸不到吗?那是不是他们也看不到你?”
刷刷刷:看是能看到,但是我摸不到他们,他们也摸不到我。
我开始打量起这只手来,白嫩、娇小。“你翻个身我看看”我说,它倒也听话,吧手心亮出来,依旧白嫩,看样子是个大家闺秀的手。
“你的事呢,我也不想多知道,我会带你去笠山镇,不过是在高考后。”我抽出椅子坐了上去。
她抖动了起来,像是气的打哆嗦,拾起铅笔一把捏断,仿佛她自己也没想到一样一愣,然后拾起铅笔头。
刷刷刷:这种感觉正在一秒比一秒弱下去,我真怕过不了几天我就会消失,我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但是我敢肯定,只要找到身体其他部分我肯定能恢复记忆。
笔还没停,我看着这些自己心里五味杂陈,后面的字越写越潦草,还有些繁体字掺杂其中,字迹也哆哆嗦嗦。
我打断她:“好了,这个事没办法,必须等我高考以后,我答应你,高考结束我们立刻出发。”
刷刷刷:不能现在就走吗?
“不能。”我说。
刷刷刷:那我能先住在你这吗?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完就后悔了,她刚才写过,她不记得她是谁了。“先叫你小左吧。”我说。
刷刷刷:好。
然后一夜无言,我在努力复习功课,她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我去洗刷,你不要乱跑被别人看见麻烦了。”我说罢便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回到床上,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白天后脑勺上磕的大包隐隐作痛,随口说道:“你怎么这么大劲啊,我这后脑勺肿了这么大一块。”
不一会,飘过来一张纸条:对不起我控制不好力量。
我又想起来那只被直接捏断的铅笔,打了个冷战心想,少侠真是好神力啊,那要是我的手指头,这下就直接捏断了。
想了一会我说:“你要发誓不会伤害我。”过了一会飘来一张纸条:我发誓我不会有意去伤害你。
过了一会我开始对她的品种产生了好奇:“你是鬼吗?”
纸条变成了纸团,直接扔在我脸上,我打开看:飘来飘去很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只记得我曾经是个人。
我想了想:“你害过人吗?”
又一个纸团飞过来:没有,我刚醒过来没有几天,我曾经是人的时候也没害过人。
“你不是有些事不记得了吗?你怎么知道你害没害过人?”我问到。
这次飞过来的是整个本子,很显然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我记得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记得父母也很善良,而且很疼我。
我把本子盖在脸上嘟囔“很善良吗?”裹了过夏凉被准备进入梦乡,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我听见咔哒一声,我努力转过头去,看到小左飘出房门的身影,想起身阻止却还是没能抵得过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