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到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我都踌躇不前。
并不是因为父母不爱我,或者我不爱父母,是因为父母留给我的记忆太少太少。
也许是受了刺激,也许是儿时的自我保护心理,跟父母在一起的那些记忆就像是十九世纪的老电影一样斑白,甚至需要我借助墓碑上的相片才能回忆起父母的样貌,亦或是至今我都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吧。
G81,我心里念叨,我一边在这墓碑的树丛中仔细寻找,一边心想一会跟父母念叨些啥。
不一会我就找到了父母的墓碑,一边念叨着学习跟志愿一边烧纸,烧完之后我就坐在墓碑旁边,看着山坡下面那成片的墓碑与星星点点的人们发呆。
我伸了个懒腰,“你们就好好待着吧,不用担心我跟小姨,我们都挺好的。”说着我摸了摸墓碑准备离开。
这时我感觉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却没看到人。
我心想是谁这么无聊,抬腿就走。刚走两步就发现了异常,肩膀上拍我那只手的重量还在。
我以为是只鸟落在肩头就歪头一看,就见一只小巧白嫩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下意识的转身,却发现身后的人随着我转身的步调一起转身似的让我看不到人。
“哎呀,快别闹了。”说着我便伸出左手抓住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稍一用力往回一抽顺带准备把人拉到面前。
下一刻,我的左手里多了一只手,应该是个女人的手,白嫩,小巧,是一只左手,但是只有手腕以下。
“嗷!”我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把手一甩,往后一退,不巧被石杰挡住一屁股坐在了小路牙子上。
抬头一看,那只手被我甩出去七八米远,晃晃悠悠朝我飘了过来,我被吓的一动不敢动。
轻轻地,它就这么飘到了我的肩头上,然后用它的食指戳了戳我的腮帮子,接着他朝着山坡下面的陵园大门指了指。
“你是要让我带你出去吗?”我壮着胆子问。
结果它飞到我面前来直接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我见它可以对问题作出反应,于是我接着问:“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还有你到底要干嘛?”
像是被我问愣了一样,它在我面前开始颤抖,像是在说,你问的这问题我怎么比划给你看?
我也不敢接着问了就这么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只手。
过了一会手不抖了,它指着山坡上的一块秃了的草地。“让我过去?”我问,它又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我站起身,开始往那块秃地那里挪,就这十几米的距离我脑子里闪过无数中被这只奇怪的手偷袭致死的场景。
我止住心里胡乱的猜想,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那只手说:“你走前面。”
然后那只手飘到我面前一手成刀做了一个抹我脖子的动作让我顿时冷汗直冒。
“好嘛!”我讪讪的转过身去心想,横竖都是死,走一步算一步吧。人生啊如果有可能,我想换一个啊!刚想到这我不禁咋舌,我是被孙老板附身了吗……
来到秃地这,它票到我面前示意我蹲下后便开始在地上写着什么,我忙蹲下看,只见地上写着四个字:带我回家。
我满脑袋疑惑,对着它说:“你家在哪?”
它忙在地上一阵划拉,把刚才写的四个字擦了去然后接着写到:笠山镇。
我挠了挠头:“笠山镇在哪?”
说着我掏出了包里的钢笔和本子,那只手仿佛在说你早怎么不拿出来一样飘到我身旁使劲的在我的衬衣上擦来擦去,弄得白衬衫一片脏污。
我愕然的功夫它已经拿过钢笔,尽管是一只左手但是写出来的字却很是秀气、漂亮:S省,笠山镇,我能感觉得到它还在那。
我一翻白眼:“大仙,S省这么远您为嘛不自己飞过去?”
它写到:飞很累,也不认路。
我又翻了一次白眼:“大仙,S省太远,我后天要高考,要不您再去找找别人?”
它写到:我能把你的心掏出来捏烂你信吗?
写完它好像要加强语气一样五指成爪在我面前抓了几下
。我一阵愕然:“大仙,要不等高考结束后再去成不?”我的语气几近祈求。
它立刻拾起钢笔:现在就出发!再啰嗦我就让你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