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看过原书,知道文晓宁背地里做的这些事,也知道怎么把她扒出来,因此非常有底气,这笔钱她一定能要回来。
文晓宁狼狈地坐在地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个,我们有话好商量……钱我都帮你交美容院了呀,我这里、我这里哪有你的钱?”
凌真哪会信她的鬼话,唇角一勾:“那是你的事。”
“你!”文晓宁被噎得心口疼,却一句也不敢骂她了。
凌真最后扫了她一眼:“就三天。”
说完,转身走人。
……
拿上原主的手机和包,换好衣服,凌真出门打了辆车。
然后她发现,眼下最大的问题是——
她不知道自己住哪儿。
迎着司机师傅越来越怀疑的眼神,凌真福至心灵,想起凡间有“外卖”这个东西。她从外卖软件里找到了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越接近目的地,她的心就越是提起。
因为她即将要面对的人,才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生存挑战。
凌真对原书中“自己”的下场印象深刻——
“凌真被关在雪白的房间中,她因整容被毁的脸上,双目如黑洞,喉咙间嘶哑不成人声。她的手指在墙壁上抠出了血,染红了枕头和被褥。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视若无睹。
因为她是个疯子,有人让她成为疯子,她就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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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原文的描写。
而这个“有人”,显然是她的黑化前夫,魏玺。
凌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努力让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原主和魏玺的婚姻完全形同虚设,互不关心,所以,或许魏玺并不知道她出门去整容了,也并不知道她打算离婚。
她只要像是出门逛了个街一样,平常地回到家,说不定就安稳地度过这个反派黑化点。
其实魏玺这个反派童年过得非常不幸,他的生父表面光鲜富有,私下却虐待妻儿。畸形的成长环境造就了魏玺偏执、暴戾、无法容忍背叛的性格,但同时,他也是缺爱的。
也正因如此,唯一爱过他的母亲的去世,才会刺激魏玺黑化。
作为反派黑化后的第一道菜,凌真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就必须解除这颗黑化炸弹,用爱感化他,改变他。
到那时,再和平地、安全地离开他。
想完这些,凌真也已经站到了外卖地址里的那扇房门前。
她攥起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挎着自己的小包,扬起爱与和平的笑容——
嗯,就是这样,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什么整容,什么离婚,和她无关!
然后,她推开了门。
宽敞的客厅里,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侧脸。窗外微暗的天光斜射进来,那人的下颌角如光影分界线一般比例精确。肤色冷白,薄唇,自山根到鼻尖高耸成一道挺拔的峰线。深邃眼窝之下,眼睛半阖,眸色晦暗不明。
他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那本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但凌真一看见那张纸,脑海中“轰”的一声——
她忽然想起来!原主离开家门时,怀着追逐爱与自由的心,在客厅桌上留下了一张离!婚!协!议!书!
电光石火间,凌真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关起来打的凄惨画面,求生欲立刻点燃,向着那个男人就冲了过去!
几步扑到桌前,一把抢走了那张离婚协议书,背到身后藏着。
也因为这个姿势,她第一次对上了反派大佬的视线。
魏玺眉心折着,抬眼的动作很缓。那双漆黑的眼眸好像凝着一团浓稠的乌云,不耐烦和暴躁像是乌云中隐约的雷电。
面前的女人趴在桌上,缩成一团。头发微乱,杏眼睁得很圆,整个人……在哆嗦。
他的手就那样空着,像精致的雕塑一样,支在空气中。
凌真心脏跳得飞快,她居然从大反派手里抢了东西!
可他为什么不把手收回去!不会是要打人吧!
凌真乌溜溜的眼睛眨巴两下,观察着魏玺的反应,然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手递到了魏玺空着的手中。
魏玺一僵。
“你学我——”女孩握着他的手,深长缓慢地吸了口气,脸颊微微嘟起。
“别、别生气,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