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惨白，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荒诞的事实。

“对的，我想请你配合我们做下调查。”

江源看向李季兰。

“我……我能去看看我女儿吗？我不信，我不信。”

李季兰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面对至亲死亡应该有的反应。

“……好。”

江源犹疑了一下。

带一个母亲去看自己女儿的尸体，特别这个女儿还是被自己儿子杀死的，这太残忍了。

“郝云，你带她去看她女儿，就在万大夫店里。”

江源把郝云叫了过来，小声嘱咐：“你注意下李季兰的反应，看看她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郝云动了动眉毛：“源哥，她不是死者母亲吗？能有什么不对劲？”

“哥哥杀了妹妹，做母亲的在教育上有没有问题，还需要观察。”

尽管赵远的表现并不对劲，但江源还是不会在有实际证据前，妄下结论。

“行，我知道了。”郝云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临走前，李季兰看着江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探长，我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儿子也还小，你千万别动手。”

江源点点头。

这位母亲现在脸上全是死寂，他都不敢看这位母亲的眼神。

送走了郝云跟李季兰，江源把赵远带进了审讯室。

赵远坐在审讯室内，脸色平静。

“探长，我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江源打开录音机，开始记录。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妹妹吗？”

赵远的脸上，出现了报复的坏笑。

“我恨我妈妈，所以我就杀了我妹妹。这样子，我就能一下子毁了她的两个孩子。”

“包括你自己？”

“包括我自己。”赵远的语气有些急切。

“你为什么恨你妈妈？”

江源眉头紧皱，难道这真的是一起，因为家庭成长环境导致心理扭曲，青少年心性未稳犯下的杀人案？

“她从小就在忙店里的生意，一直都很漠视我。”

赵远跟江源说了许多，他妈妈漠视他的故事。

说的时候，赵远身子一直在颤抖。

他的确恨他妈妈。

江源从赵远的反应中，看出了憎恨。

可李季兰来时的反应，是正常的。

她根本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杀了自己女儿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你杀你妹妹，是蓄谋已久吗？”

“不是，我只是一时冲动。那时候有一团怒火一直在我心里燃烧，我一下子控制不住，就动手了。”

赵远说这段话的时候，还是很平静。

“探长，我选择报警，也是因为我明白我做错了。我不该杀死我的妹妹，她明明那么可爱。”

江源拿笔记录的手一顿。

赵远是在告诉自己，他杀人是一时冲动，他杀完人后悔了，也及时弥补了。

这样一个发生这么大一件事情，仍旧保持理智，把自己想法一清二楚告诉自己的少年，怎么可能在电话里，不第一时间说地址，而是哭哭啼啼的说那些有的没的事情。

他眼前的这个赵远，跟电话里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