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才赶紧说道:“你看你看,都怪兄弟,不该和你说这些,惹得黄兄不快。不过钱彪也确实做得很过分,黄兄你这么替他卖命,他却尽拿你寻开心,而且这明明是你黄兄的功劳,他却故意要刁难你。”
瘦子怒意未消:“钱彪这个王八蛋,就是个无耻的小人,枉我对他推心置腹,还想替他在司令面前开脱今天上午的事情。哼哼,想给我难堪?我黄冲天可不是被吓大的。”
邵文才赔笑道:“是啊,有司令撑腰,黄兄没必要怕他。不过,依兄弟看,今晚你最好还是躲一躲的好,别去触钱彪这个霉头。兄弟这里有些大洋,你要不就去赌场,或者万豪酒店待一宿,等明天再直接去见司令,这样钱彪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看行不?”
“万豪酒店?哼哼,你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我就冒火。”
“怎么了?”邵文才一脸好奇:“难道黄兄和那里的人有过节不成?”
瘦子余怒未消,拿出烟点着,狠狠抽了两口,说道:“你不知道,钱彪那个王八蛋告诉我,说今晚司令要在那里见重要客人,让我装扮成卖瓜子的,在酒店门前暗中监视,没想到他竟然是在利用老子。”
“不会吧?”邵文才惊讶道:“钱彪这也太缺德了,他自己喝酒吃肉,却让你做挡箭牌,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黄兄可就当炮灰了。”
“什么不会?钱彪当初和我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无论这次能不能谈出结果,最迟再谈一天,否则就怕节外生枝。还说只要我尽力去干,就算没挖出那些人,至少也能保证谈判成功,到时照样是大功一件。
哼哼,大功?现在老子倒是真正把人给抓住了,他却跟疯狗一样,翻脸不认人,想给老子小鞋穿,做梦!”
“哦,原来是这样。”邵文才手里摆弄着手枪,漫不经心道:“这也难怪,钱彪和钱魁是堂兄弟,别看只是个卫队长,可人家关系亲密着呢,就连我这个副队长,他们还不照样像防贼一样,到最后才通知我去,你说是不?”
瘦子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走人,回了上河营就是我的地盘,他钱彪能耐再大,敢跑到上河营寻我的不是?
可是,邵队长你就不好说了,钱彪这是明显不把你当自己人看,他自己捞钱不说,还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功劳,时刻都想着打压别人,依兄弟看,你老兄也最好有点准备。”
邵文才自嘲道:“我能有什么准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干了这个,就一条道走到黑,明知前途无望也无可奈何。不像老兄你,秦局长面前的红人,你老兄才是前途无量,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曾经共患难过。”
“哪能呢,邵队长是难得的人才,没了你是他钱魁的损失。至于钱彪,不是我小看他,就他那气量,成不了什么气候。”
瘦子突然心血来潮:“哎,邵队长,如果将来,我是说如果,将来要是老兄你真的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可以来上河营找我,就凭咱兄弟今天这交情,兄弟保你在秦局长面前照样混得开。”
说着,瘦子熟练吐着烟圈,露出自信的表情:“当然,上河营不能和这儿比,但也不至于就差到哪里去,到时候咱兄弟照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你看如何。”
邵文才呵呵一笑:“行啊,有老兄你这句话,兄弟肯定放心。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咱们兄弟还得把眼下这件事办好再说。走吧,回去再说。”
方向辉和洪飚被士兵们押着,静静站在车旁。洪飚被塞进窄小的后排座位地板上,方向辉则被两个士兵夹在中间。可怜的洪飚,在车内冰凉的地板上横躺着不说,还任由六只脚踩在身上。
瘦子问道:“邵队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柳树巷。”
“柳树巷?”瘦子心中好奇,有些不解的问道:“邵队长难道不是要把他们押回司令部么?”
邵文才故作神秘,反问道:“押回司令部可以,不过难道黄兄想让钱彪把功劳抢了去么?”
“啊!”瘦子恍然大悟:“兄弟明白了,还是邵队长想的周到,哈哈。”
余辉将尽。邵文才轻轻一脚油门,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暮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