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辉说话温和,语气带着十分的诚恳,加上五官英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让女孩顿生好感,不过她却依旧故意绷着俏脸,不依不饶道:“哼哼,不敢当。虽然有些人喜欢装高雅,但我看根本就是沐猴而冠,真是可惜了披的那身衣服,不给人穿偏给动物穿。”
这话其实讽刺的是洪飚,但在方向辉耳朵里听着,却像是在骂他,顿时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快。
洪飚脑子里也有点犯浆糊,分不清女孩究竟是在骂他还是在骂方向辉,他飞快的扭头瞟了方向辉一眼,又把头扭回去,继续看着窗外,暗暗寻思道:既然你不让我吭声,那我就干脆假装听不见,让你做和事佬,我看你如何收场。
方向辉的眼角早看见了洪飚的小动作,他知道洪飚是在等着看好戏,不过这个女孩子实在太得理不饶人,简直是刁蛮没教养。心里这么想着,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和气。
女孩说完,奇怪的发现两个人都没吭声,就连那个温文尔雅的英俊男人,看起来也好像很不高兴,她看看洪飚又看看方向辉,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方向辉压住心中不快,微微沉着眉毛,冷冷说道:“这位小姐,我们今天确实不是故意冒犯,而且你也看见我狠狠教训了他,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穿什么衣服是每个人的权利,这样拿别人寻开心恐怕不妥,你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如果觉得我说的有点过分,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不好意思,失陪了。”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回答,叫起暗中冲他竖大拇指的洪飚就要离开。
“呃。”女孩顿时傻眼了,不就是说了他的跟班几句么,怎么好好的反而惹得这个男人不高兴了,翻脸速度比女人还快,他怎么能这样?
女孩原想在损完洪飚后和方向辉客套几句,毕竟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错,却不想被莫名其妙甩了个冷脸。眼见两个人就要离开,心中的不理解化为悲愤,悲愤又化作委屈,一起都涌了上来,明亮的双眸里像是起了层雾气,渐渐噙满了泪水。
洪飚好整以暇的整理下衣服,正准备趁着离开时顺便给女孩个白眼,突然看见女孩原地站着不动,正泪眼婆娑的正看着他俩。饶是洪飚再讨厌对方,这会面对一个我见犹怜的女孩,也禁不住心慌意乱起来。女人的终极杀手锏,就是泪水,哪怕是同性也无法抵挡,何况还是男人。
方向辉目不斜视,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觉得安静的出奇,就连洪飚的脚步声也听不见,还以为洪飚是在磨蹭,便有点不耐烦的回过头。就见洪飚一副看见鬼似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那个女孩却是直勾勾的看向他这边,脸上还梨花带雨般挂满了泪水。
方向辉一愣,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洪飚趁着他没注意,对人家女孩子做了什么低俗手势,要不然人家姑娘怎么会这么委屈的看着自己,无声的向他告状,岂有此理,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心虚的看看四周,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去,压住心头怒气,低声呵斥道:“你又怎么人家了?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这回你要不说清楚,别说人家小姐,我这关你都过不去!说,到底怎么回事?”
温文尔雅的方向辉也彻底慌了,情急之下就吐出了脏话。洪飚眼睛瞪得大如蛤蟆,嘴巴张了张,舌头不时舔舔嘴唇,急道:“怎么就怪起我来了,我。。。我没对她怎么样啊,是她自己突然就哭了。”
“没有?没有你结巴什么,我看你小子是做贼心虚,指不定偷偷摸摸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不老实交待?”方向辉此时已经隐隐猜出不是洪飚的原因,否则洪飚也不会是这幅表情,八成是女孩见他说话冷冰冰不理人家,还带着反唇相讥的口气,这才委屈的哭了起来。
方向辉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安慰女孩,生怕对方会大哭起来,便只好聪明装糊涂,黑着脸继续质问洪飚,让洪飚这个倒霉蛋背这口黑锅,谁让他今天先招惹人家女孩的。
可怜的洪飚满脸无奈,任凭他如何解释,但方向辉根本不听,一口咬定就是他干的,两个人当着女孩的面,你来我往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洪飚见实在没办法,干脆坐下来,摊着双手,无奈道:“好吧,我也不想再狡辩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洪飚无意中一个口误,立刻就被方向辉捕捉到。他虽然脸对着洪飚,眼角却不时偷偷观察着女孩,见女孩一直站着不说话,仍然还在看着他,猜测对方这时大概被分散了怨气,趁机说道:“看看,你也承认你是在狡辩,害得我口干舌燥,费了半天口水,要早点交待就不会这样了。”
“你?唉!”洪飚实在是心累的不行,索性装聋作哑,又扭过头看着外面。方向辉见洪飚不再吭声,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装模作样对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家伙就是欠收拾,死性不改,小姐你请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说完,又对洪飚“痛斥”道:“还不跟人小姐赔礼道歉,难道你真想回去扫院子?”
“赔礼道歉?我都不明白让我......”洪飚见方向辉没没了,刚刚平息下去的情绪瞬间又死灰复燃,转过身就要嚷嚷,却看见方向辉正眯着双眼,朝他射出“凶光”,赶紧把嘴边的话硬是给改得不伦不类:“呃,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位小姐,小的在这给您陪不是了,还请小姐勿怪。”
洪飚学着老夫子的口气,说的摇头晃脑。方向辉听得直想笑,这家伙竟然还文上了,真是没看出来,没想到飚子竟会有这么一手。
再看看女孩,表情楚楚动人,吸着鼻子冷冷说道:“穷酸!”,然后抹了抹眼睛,鼻子一蹙一蹙的回到座位上。
刚才她见两个人争得不可开交,心里的委屈已经开始满满消退,只是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方向辉总算松了口气,但这会却又不能立刻离开,只好也再次坐下来,和洪飚碰了下目光,两人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
洪飚和方向辉碰了下杯子,自嘲道:“来,方大少爷,咱们干杯,祝你骂我有功!”。方向辉摇了摇头微笑不语。洪飚这时却开始不依不饶:“真搞不懂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就跟汤药一个味道,苦不啦叽的,还不如去外面小摊上来碗面汤实在。”
方向辉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上不了台面,你就大早上穿着西服,专门跑去小摊上喝面汤呐?你怎么和人家小摊老板说,难道就说‘老板,我只要面汤不要面’?”
嘿嘿嘿嘿......
女孩的笑声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