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又到了晚饭的时间。
洪飚奇怪道:“不是让你们俩负责盯梢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四毛从窗口旁边的水缸里舀了瓢凉水,大口喝完,抹了下嘴说道:“有动静了。”
方向辉神色一动:“这么快,什么情况?”
四毛笑嘻嘻道:“别忙,方大哥,先容我们喘口气。我们忙了一天,饭还没吃呢,要不让我两先垫垫肚子再说也不迟。”
洪飚翻翻白眼:“有屁快放,待会有你们吃的。”
四毛收起嬉笑,说道:“咱们的人刚撤走没多久,就有一个背着筐子的人去了河边,那人转悠了几分钟就离开了。我和黑子悄悄跟在后面,发现那个人先是去了客栈,然后又从客栈出来,去了城北方向,我们怕被对方发觉,就没敢一直跟着。”
洪飚听完,对方向辉说道:“方大哥,你怎么看?”
“城北方向?”方向辉沉思一会,说道:“你们做得很对,事情没弄清之前,我们不能太过着急,免得打草惊蛇过度,导致前功尽弃。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接头人,我想明天他肯定还会再来,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陈斌,你先带他俩去吃饭。”
黑子有点不甘心:“方大哥,如果明天那个人不来呢?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一场。而且我今天还白挨了洪哥一顿揍,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多余?”
“是啊,方大哥,为什么只让我俩暗中盯梢,而不让我们直接把那个人抓起来。我敢打赌,他绝对经不住几下审问就招了。”四毛接着说道,这也是他想问的。
洪飚不耐烦道:“你们懂什么?让黑子挨揍是我刻意做做样子,原本只是让你两打闹几下就行,谁知道黑子搞成那样。再说了,不把场面做足了,又怎么会打消那个接头人的疑虑,以为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只有这样,他才敢在我们走后出现,这叫故作姿态。行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其它的你们不用管,听方大哥安排就行。”
四毛撇撇嘴不再说话。陈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当时我还以为洪哥真的生气了,弄得我也有点莫名其妙,差点信以为真。”
黑子摸摸屁股,苦笑一声自嘲道:“这样最好不过,但愿我没有白挨这顿打,那好,我们先出去了。”
三个人离开后,洪飚问道:“方大哥,你看着这个人会是谁,明天我们要不要暗中多安排些人手?”
方向辉摇摇头:“不用,人多了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让弟兄们沉住气,仔细观察动静,这个人只是条小鱼,客栈那边先不用理会,我们只管盯住渡口,要不动声色的把真正隐藏在幕后的人挖出来。”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渡口依旧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河边又热闹起来,人们在士兵的吆喝下,有条不紊的排队等候。
四毛和黑子这次不再被安排巡逻,而是隐藏在士兵中负责维持秩序。两个人一边忙活,一边漫不经心的叼着烟注意着周围。这时,一个背着筐子的人慢慢走了过来。
只见这人先是晃悠了几圈,然后在不远处停下,把后背的筐子放在地下,坐下来叫卖起了土豆。
四毛最先发现情况,轻声咳了几声,黑子立刻心领神会。“来来来,不要挤,都排好队”,黑子若无其事的大声吆喝着,眼光却不时扫了过去,只见那个人旁边的小贩低着头正忙着收摊,而且似乎在和那人说着什么。
小贩很快收拾好摊子起身离去。黑子见状,装着很热的样子把大檐帽摘下来,骂道:“他妈的,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老子累的连口水都喝不上,当官的却在屋里舒服的睡大觉。”
信号已经发出。从河对岸过来的人群陆陆续续上了岸,谁也没注意到,远处一个农夫漫不经心混入其中,随着人群离去。四毛和黑子对视一眼,会心的眨眨眼,继续忙活着维持秩序。
一天很快过去,黄昏时分,渡口再次归于沉寂。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营长,那个人先是去了鸿来客栈上了二楼,叫店伙计把饭菜送上去。后来我在下面吃饭时,那个店伙计又下来,我听见他和另一个店伙计发牢骚,说这些人真难伺候,动不动就打骂他们,还说前几天活该他们被当兵的收拾。”说话的正是白天那个“农夫”。
“你说什么,被当兵的收拾?”方向辉顿起了疑心,再看看洪飚和张启明,也是一脸惊讶,他们已经隐隐猜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