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来投案自首了。”
林通判眼底透着不屑。
本来他还怕谢婉凝真有本事,但前两天骂秦苍的流言她都压不住,果然是个只会撒谎的小女子罢了。
这谢婉凝定是把事情彻底弄砸了,又害怕军令状得砍头,故而想要争取轻判。
想的美!
林通判直接起身,率着一众人到了衙门口处,直接指着谢婉凝大喝一声:
“来人!将这罪妇拿下!”
“林通判你敢!”
秦苍此时正在谢婉凝身后,看到一众县令衙役竟然冲着他干女儿就围上来,他赶紧上前两步:
“大胆!我这郡守还在这里,你们莫不是要反?”
衙役们见到郡守来了,稍微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个却是握紧棍子,面上带着气愤不服。
看着台阶下果然两手空空的谢婉凝,林通判轻蔑地哼了一声:
“秦郡守,即便您是郡守,那也不能仗着权势,纵容家人花着朝廷的银子去吃喝享乐!”
“吃喝享乐?”
谢婉凝听到这里,眼眸微眯。随后就把身后衙役拿着的一大匣银子直接扔到众人面前:
“原来帮朝廷解决问题,在你林通判眼里就变成了我饮酒玩乐?真是文人一张嘴,把白说成黑!”
哗啦一声,银子扔在地上盖子散开,随后那里面白花花亮闪闪的雪花银,便在阳光下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那匣子沉甸甸的,最顶上的银子此时已都散落的遍地都是,而底下也明显能看出是实在在的压了好几层。
顿时,众衙役皆是一阵惊呼。
“这么多钱!”
“太好了,下个月饷银该是不愁发了!”
“这有一千多两了吧?那椰子酒还真全卖出去了?”
一时间,众人一下子都面露喜色,看着谢婉凝的目光纷纷都带上了些感激和欣赏。
一下子就解决了衙门下个月的大问题,这小娘子真是有点本事!
“哼!就算如此,你也是吃空饷,难道我说错了!”
林通判此时脸色黑沉,继续坚持:
“你花的难道不是朝廷的银子建作坊雇人手?在外听琴喝酒纸醉金迷,区区一千两扣去这些,不值一提!
这罪,今日本官照样得治你!”
“大人您是官,您说我有罪我得认啊。只是可惜了,唉,”
谢婉凝忽然就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将后面那几匣子沉甸甸的银子也打开:
“本来我还帮衙门另外预售了几千两押金和几万两的椰子酒,现在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了。我现在就让我干爹把这些钱都给人家退回去吧。
众位官爷们,谈个生意都要砍我脑袋,我一个小娘子真是害怕极了,这生意可再不敢做了。”
听到大魔王这句“害怕极了”,跟在后面的秦嘉志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
此时他满眼中都写着不敢置信,然而,他却看着这些官差衙役们不仅全都信了,还都急了眼。
几个衙役上前就拦住谢婉凝,好生相劝。
“谢娘子别呀,先前都是我们错了,是我们误会了你,你别生气。”
衙役们一边道歉,一边心中都在埋怨着这个林通判是非不分,只会拖后腿。
而县令县丞等人,看着这货还没卖就已经赚回来的钱,更是下定决心,直接开口:
“谢娘子,咱临振郡嘴边的肉了,可千万不要因为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对对对,有人有眼不识泰山,但我们可长眼睛了,谢娘子你继续卖就行。”
看到林通判脸色如烧糊了的锅底,谢婉凝挑衅地看他一眼,可回过身来,却是一副受了八百年委屈般愁眉苦脸的模样,十分勉强的叹了口气:
“唉,好吧,既为官爷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个人委屈再大,也不能不管咱们临振郡和崖城县衙啊。”
对比了下刚才卖货时能言善道,现在却又委屈巴巴的干女儿,秦苍大受震撼。
原来女儿这种生物,都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吗?
秦苍叹为观止,然而其余一众官差,却对谢婉凝的印象越发好了。李县令更是直接说道:
“还是谢娘子高义!
娘子能不计前嫌,我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就算压上这乌纱帽,也定不会让谢娘子你被人平白诬陷!”
“对对对,不能动谢娘子!”
衙门门口,一众衙役们纷纷围着谢婉凝说话,周围百姓见这里有热闹,也纷纷围在外面等着看瓜。
见此,秦苍这才笑呵呵上前:
“别围在这了,快进去把钱款点清入库。之后把玻璃和椰子作坊扩大一倍多招些人。这可是我们临振郡的大宝贝。
不过说起宝贝来,什么也比不了我这女儿点沙成金的金子手啊!
林通判,你说是不是?”
“哼,点石成金?”
林通判咬咬牙,瞪向谢婉凝。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谢婉凝将这些人心都收走:
“这也说的太过了些,不过是因为沙子能做玻璃而已。真能点石成金,那是能把腌臜之物牛马粪便都做成金子才行。”
听到这里,谢婉凝叹了口气。
伸过来的脸不打,她都不好意思了呢。
她嚼了口薄荷叶子,笑眯眯说道:
“粪便能做肥料诸位应该知道吧?
此物能提高土壤肥力,而且还能生一种叫做沼气的东西,可以用来点灯做柴,包装出来售卖简直是一本万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