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就算谢婉凝怎么解释,早已习惯了拿紫菜喂猪的王大娘怕也是绝对不会信的。
还是明日拿钱证明最效率。
谢婉凝也不多话,直接问道:
“大娘,您还知道谁家也有紫菜吗?我一起去他们家收了。”
“有有有,隔壁几家的李婶子张婆子都抱怨过家里紫菜多的放不下,我带你去认认人。”
有人来收紫菜,众人都是十分意外,正愁紫菜占地方放不下,全都乐呵呵地免费送。
几个婶子听谢婉凝说明日卖出去之后还给她们一斤两文钱,也只是含笑摇摇头,完全不当回事。
这一圈儿下来,谢婉凝大概收了二十斤紫菜。
刚刚出了张婶子家门,谢婉凝忽然被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拦住了。
这青年男子衣裳半开敞着个大光膀子,看到她的脸就吹了声口哨:
“小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在收紫菜,两文一斤,明日卖完回来付款。”
“紫菜?哥哥我家里多的是,这样,你跟哥哥走,给哥哥香一个哥哥就都送你。”
谢婉凝皱了皱眉,再不理他,提起紫菜篮子就走远了。
“切!也就长得好,一个贱籍的穷丫头,在老子面前脾气还敢那么大!”
“你可拉倒吧牛二!”王婶子在旁边唾了一口,在门口拿着竹竿赶他走:
“谢家丫头清清白白,是靠着自己做生意的。你这扒人寡妇门的东西,可别丧了良心!”
牛二听了这话照常和没听到一样,紧紧盯着谢婉凝窈窕的背影看着发馋:
“一个小妮子会做什么生意?还卖紫菜?她能卖得出去才怪!
不过也好,等她明日亏了大钱揭不开锅,就知道来求哥哥我的好处了嘿嘿!”
王婶子呸了一声,关门进院后心里却直憋了口闷气。
这牛二仗着是村长家的亲外甥,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以前宋寡妇就被他逼的差点上了吊才保住清白。
真希望谢家丫头赶紧把这紫菜卖出去,卖的越贵越好,看到时候不照着他的脸打巴掌!
想到这里王大娘解了些气,然而却又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喂猪的紫菜,难道还真能卖得了那么多钱?
…
谢婉凝自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出,此时她正盘算创业问题。
爹生病不能劳作,小妹还小,娘亲还得照顾家,如若要做生意,就她一个人手不够。
尤其是晒紫菜,六十多斤呢。
谢婉凝正想着创业期该怎样空手套员工,忽然就听着家门口传来了秦嘉志的声音。
“哎哎哎,谢伯父你打我干嘛?你放下那扫帚!咱好好说话行不行?
实在不行,要不...我也认您做个干爹?”
谢爹听到干爹二字一下就炸了,气喘吁吁地拄着个扫帚使劲追着人往外赶:
“你还敢提!
秦老贼生的小东西也不是个好的,你赶紧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秦家人!”
“怎么回事?秦嘉志你怎么来了?”
见到谢婉凝回来,秦嘉志忽然就上前几步,拽住谢婉凝的袖子,一副十几年没见过亲人的模样:
“姐啊,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啊,弟弟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谢嘉志此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谢婉凝抽回袖子后退:
“说人话,不然把你扔出去。”
“姐啊,亲姐啊!我现在才知道有爹的儿子像棵草,有姐的孩子才是宝!”
一想起他爹无情冷漠地把他赶出家门,秦嘉志说起话来就沉痛又悲切。
不就是他爹问他谢婉凝是怎么把椰子卖出去的时候,他说是靠运气吗?
他爹至于这么无情,直接扒了他那身最爱的亮闪闪金丝线衣服,换了身粗布麻衣,就赶他到谢婉凝这里让他跟着学吗?
爹还说他这个大瓜脑袋什么时候熟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他爹真是瞎说!他的脑袋明明一点也不大!
秦嘉志絮絮叨叨的抱怨他亲爹无情,谢婉凝却一脸冷漠,直接朝他伸手:
“哦,那交学费吧。”
“学、学费?可我爹把我的钱都扒拉走了,我现在没钱啊。姐,亲姐…”
秦嘉志拽着谢婉凝袖子使劲儿卖惨,谢婉凝毫不动摇,转身就去拿扫帚:
“叫亲娘也没用,亲姐弟,明算账。不交学费扫你出去。”
“哎哎哎,你等等”
秦嘉志这下一慌什么都顾不上想,立刻就把自己卖的一干二净:
“我给你干活!干粗活干苦力活当学费,这总行了吧?”
谢婉凝转回身来,轻轻勾唇:
“快去把那五十斤紫菜晒了。”
“哎,好勒,我这就去。”
看着忙不迭朝前跑,生怕干活慢被赶出去的傻鸟,谢婉凝嚼了片薄荷叶子,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好歹也算是个劳力,还能要求什么自行车。
…
秦嘉志委委屈屈的在屋头外晒着五十斤紫菜,还得一个个都按要求压成紫菜饼,忙了一下午腰又累又困又酸,还不敢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