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顿,他又说道:“你老是这样,早晚要出事。”
三公子抬眸,语气非常认真地问道,“展大人是在嫉妒我吗?”
展大人:“……”
展大人:“行行行,我是在嫉妒你。请问三公子,我们可以干正事了吗?”
三公子睨了展大人一眼,心想我干的哪件不是正事吗?真是胡话张嘴就来。
杜筱宁和展昭见到了任敏玲的叔父任五和他的妻子金氏。
任五年近不惑,双鬓已经斑白,看着是很朴实的庄稼人,金氏跟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女性一样,夫唱妇随。
见到展昭和杜筱宁,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有些拘谨,但并没有害怕的情绪。
发现任敏玲的尸体时,他们都去过开封府
他们前几天才去过开封府认尸,只是当时没见到杜筱宁和展昭而已。
“敏玲从小就像我兄长,心气高,我不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时常敲打她,久而久之,她与我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任五坐在院子里,手里还在干着农活,他的脸很黑,双目有神。说起侄女时,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伤感。
“拙荆说敏玲年纪不小,是时候说亲了,我便为她相了一门亲事,小伙子姓陆,是村里的外来户,但已经在村里住了十几年,知根知底,她嫁过去也不会委屈。可敏玲不愿意,还为此事与我大吵一架。”
杜筱宁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看着任五,“她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张先生吗?”
任五脸上神情一怔,随即移开目光。
“我不清楚。”
任五好像跟手里的渔网较上劲了似的,补着补着就乱成一团。他有些心浮气躁地将渔网放下,回过头,那双有神的眼睛盯着杜筱宁,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杜筱宁听他的心声——
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人已经死了,有完没完?!
杜筱宁清亮的眸子十分坦然地与他对视着,片刻之后,任五移开了目光。
杜筱宁笑了笑,问道:“我能跟金氏聊一会儿吗?”
任五这样面冷心热的个性,任敏玲跟他感情未必会比跟婶婶更亲密
任五愣住。
站在院子里安安分分当背景板的展昭,这时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杜筱宁。
任五用硬邦邦的声音说道:“有必要吗?我并没有欺骗你任何事情。”
杜筱宁面前带着微笑,说道:“大叔别紧张,就是随便聊聊,小姑娘心里有许多心思不愿意与叔父说,或许会愿意跟婶婶说呢。”
任五没说话。
杜筱宁还是很好脾气的模样,好声好气与任五解释:“虽然张先生说是他把任姑娘推到护城河里的,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还是要查清楚的。”
官差做事,有时强硬些让人配合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杜筱宁不是很愿意那样做,因为容易让人生出抵触的心理。
任五低头,将刚才扔到地上的渔网捡了起来,没再搭腔。
没搭腔,那就是默许了。
杜筱宁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像是在自家遛弯似的踱到了旁边的厨房。
金氏正在厨房里烙大饼,见到杜筱宁,愣了下,随即向外张望。
“大婶别担心,我问过大叔才进来找你的。”
金氏“哦”了一声,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杜筱宁见状,目光落在那张大饼上,笑着说:“这饼好香,大婶手真巧。怎么做的,能教我一下吗?”
说起自己熟悉的事情,金氏就自如很多。她跟杜筱宁说着烙大饼的步骤,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正在专心听她说话的杜筱宁抬眼看向她,狐疑问道:“大婶怎么不说了?”
金氏终于回过味来,这位看着养尊处优的公子哪里是想知道烙饼怎么做,无外乎是看她不自在,找些话来让她说,好让她别紧张而已。
善意和体贴总是很容易令人放下心防,金氏冲杜筱宁笑了笑,三言两语把烙大饼的步骤说完,然后说道:“敏玲的事情,公子想与我聊什么?”
杜筱宁态度随意,说的话也很随意:“就随便聊聊,大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金氏是个淳朴的妇女,懂的不多,丈夫和子女是她的一切。对任敏玲的关心,也是因为丈夫,所以爱屋及乌。
“敏玲这孩子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很有主见,有时会为一些事情与她叔叔有分歧,一般的小事,她叔叔都随她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为她说亲的时候,她会那样抵触。”
“她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杜筱宁坐在厨房的一张板凳上,明明是十分简陋的地方,光线也不太好,可年轻的公子坐在那里,十分自如。
金氏“啊”了一声,“没、没有。”
杜筱宁侧头看了过去,“没有?”
金氏支支吾吾,她显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杜筱宁笑着安抚,“大婶不必担心,你说的所有事情,开封府都会为你保密。”
金氏:“……”
中年妇女低着头,不吭声。
杜筱宁想了想,掏出昨天在柳树下捡到的虾须镯递给金氏。
金氏看到虾须镯,拿着锅铲的手握紧了,关节泛白。
杜筱宁见状,心中就已经明白,她说:“这是任敏玲的东西。”
金氏听到这话,顿时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