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再跟杜筱宁多说什么。
三公子充满歉意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方才让你难过了,抱歉。”
李贞有些错愕地回头,看向杜筱宁。
她本来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听到杜筱宁这么一说,心里又变得愧疚。
“没、没关系。”小姑娘反应过来,眼睛还微红着,低声说道:“三公子也是奉命行事,是我不识大体了。”
杜筱宁看着她眼下的阴影,“李姑娘最近睡不好觉吗?”
李贞一愣。
然后三公子摸出了一个芳香扑鼻的香袋给她。
李贞:???
三公子的眼睛弯成一条桥,跟小姑娘说:“你知道公孙策吗?他医术很好,很会做这些宁神散凝神香的玩意儿,晚上睡不好觉的时候放在枕边,能让人安定心神。”
李贞原先有些迟疑,可三公子的眼神十分真诚,于是神差鬼使地伸手去接。
她接过香袋,乌黑的眸子看向杜筱宁。
杜筱宁微笑,“回去记得用啊,觉得好用还想要就找我。”
李贞低头盯着手中的香袋,心底慢慢泛出一点暖意来。
李贞拿着香袋离开了水榭。
杜筱宁看着李贞的背影,若有所思。
有的话,她还没问完。
但这时候把李贞留下来刨根问底,又有些残忍。
——她最见不得女孩哭了。
杜筱宁叹息了一声,打算明日再战。
三公子背着手,慢悠悠地沿着水上栈道走向岸边。
展大人站在岸边垂柳旁,十分的帅气逼人。
男人深邃的黑眸落在杜筱宁身上,神情要笑不笑的,“很会聊天的三公子,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杜筱宁瞥了他一眼:“展大人不都听见了吗?”
“她对张掖和李惠有恨,大概是李惠和张掖有私情了吧?”展昭转身与杜筱宁并肩离开,只听得他轻轻感叹:“真是太可怜的姑娘。”
不知是感叹死去的李惠,还是活着的李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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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停了的雨,又开始落下。
展昭和杜筱宁两人没带伞,只好在一处屋檐下避雨。
杜筱宁站在屋檐下,她看着眼前的雨帘,跟展昭说:“张掖和李惠有私情,所谓张掖护送李惠离开扬州,只是李家用来遮丑的谎言。”
“你的意思,是张掖带着李惠私奔了?”
“难道展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么?”
雨下得有点大,水珠飘了进来。展大人侧首看了看杜筱宁那瘦弱的身板,不动声色地朝外侧移了移,贴心地为他挡去水珠。
“李惠死了,李贞在理论上有嫌疑,但她不可能是行凶者。”
杜筱宁对此表示很赞同,可到底是谁杀了李惠?
李惠死了,张掖人呢?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雨一直再下,不仅没有要停的意思,还越下越大,展大人的大半边身已经湿了。他想了想,跟杜筱宁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我施展轻功带你回去,可好?”
反正下大雨,路上没人。
李府离杜尚书的府邸也不远,他施展轻功送杜筱宁回去,不过是须臾的功夫,好过在这儿等着湿身。
杜筱宁一怔,抬头看向展昭。
展昭施展轻功送她回去?
她这辈子还不知道会轻功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
杜筱宁意志不怎么坚定地动摇了一下,然后抬头,十分干脆地应道:“好啊。”
展昭笑了笑,他伸手揽住杜筱宁的腰。
杜筱宁:“……”
还不等杜筱宁说话,他的声音就从她的头顶响起——
“抓稳了。”
然后,杜筱宁就感觉自己凌空而起,起起落落,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小心脏差点蹦出来。
把自己交给另一个人,让他像是抓麻包袋似的飞来飞去的感觉,好像不怎么美好。
杜筱宁一脸煞白地站在自家的大门前,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展昭的衣襟,由于太过紧张用力,五指的关节都在发白。
展昭带着杜筱宁落在杜府的大门前,感觉杜筱宁还在紧挨着他,低头一看,只见杜筱宁头发微湿,脸色有些发白,他低着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肌肤。
这就吓坏了?
未免胆小了些。
“筱宁?”
杜筱宁:“……”
她默默地松开了揪着展昭衣襟的手,抬头看了展昭一眼,悻悻说道:“我恐高。”
展昭啼笑皆非,正要说话,忽然一道充满威严跟怒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成何体统?!”
杜筱宁回头,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杜若渝。
老父亲双手背负在后,面沉似水。
杜筱宁顿时头疼地直掐眉心,因为她将要费那么多时间跟义父解释这场美丽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