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撇了撇嘴,“确实有点。”
略顿,她又有些不甘心地咕哝,“任谁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都会受到惊吓的。”
公孙策神色莞尔,温声安慰:“初次见到这些场面不习惯是正常的,受了惊吓很容易睡不好觉,开封府常备宁神香,你走的时候让包兴去药房领几份给你。”
由此可见,会被惊吓到并不是她的专利,不然开封府怎么会常备宁神香呢?
杜筱宁冲公孙策感激一笑,“李贞跟王姨娘呢?”
公孙策朝室内指了指,“王姨娘方才悲伤过度晕过去了,李姑娘正在照顾她。”
杜筱宁:“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能。”
公孙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她们本以为李惠正在扬州,没想到她却被人害死了。我本想问王氏一些事情,可她情绪不稳定,压根儿没法问。”
杜筱宁本来是想进去的,一听公孙策这么说,就没进去。
于是,她跟公孙策在外面十分有耐心地等着。
要不是考虑到死者家属的心情,他们甚至有可能排排坐在台阶前嗑瓜子。
李贞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开封府的两位郎君并肩站在廊道上,
风吹过,两人衣带飘飘,很有几分超尘脱俗的感觉。
杜筱宁听到动静,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贞。
李贞已经见过公孙策,却没见过杜筱宁,愣了一下。
而此时三公子已经走了过去,她的个子不矮,比李贞高出一截。
只见三公子半垂着眼,声音温柔又不失礼节:“李姑娘,节哀顺变。”
李贞咬着唇,一滴泪滑落在地,“多谢公子。”
而这时,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她的眼前。
她有些错愕地抬头。
三公子那双好看的凤眸望着她,温柔安抚,“再哭眼睛就要肿得像桃子一样了。”
公孙先生看着三公子和李姑娘,有些莞尔。
都说三公子芝兰玉树,很讨姑娘家的喜欢。
如今一看,这般温柔周到,讨人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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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五妹有没有与人结仇吗?没有,她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从来不与人结怨的。”
春天来临,葡萄长出了嫩芽,嫩绿色的葡萄藤顺着架子往上爬。
站在葡萄架下的李贞看着杜筱宁,轻声说道:“父亲在冬天去世,表哥是来汴京奔丧的。他今年要参加科举考试,本是没打算离开汴京的。但元宵那天,姨娘忽然说要把五妹送去扬州的姑姑家,还让表哥护送她去。我以为他们如今该在扬州好好的,却没想到五妹会在汴京被人害死。”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无限感伤。
大概是李惠的死令她心情沉重,她眉头微拧了下,原本与杜筱宁对视的目光移开,落在风中摇曳的葡萄藤上。
“公子,方才我与姨娘来的路上,开封府的大哥问了许多关于我表哥的事情,你们怀疑五妹是我表哥杀的吗?”
杜筱宁的凤眸不动声色地落在李贞身上,她语气温和地说,“李姑娘请放心,开封府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李贞感激地看向三公子,“劳烦公子。”
旁边的公孙先生:“……”
劳烦的好像是开封府的大伙儿,不是三公子。
这时王姨娘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李贞扔下一句失陪,就急忙进屋了。
公孙策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贞的背影,蹙眉说道:“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吗?”
杜筱宁:“你问我?”
公孙策反问:“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
杜筱宁:“……”
好吧,经历了以包大人为首的一群汉子对她的能力表示十分怀疑之后,没想到公孙策会对她这么有信心。
杜筱宁清了清嗓子,说:“她说王姨娘让张掖送李惠到扬州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公孙策墨眉微扬,“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吗?她在跟我说过去的事情时,神情目光都是很自然的,可在说到张掖送李惠到扬州那一段时,她一直看着我。”
公孙策闻言,忍俊不禁,“她一直看着你,跟她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杜筱宁双手环胸,十分自信,“虽然我是长得很好看,但李贞一直看着我不是要欣赏我的男|色,她只是在观察我。”
公孙策一脸懵逼,“她观察你做什么?”
杜筱宁眼眸弯弯,“看我到底有没有相信她说的话啊。”
公孙策无语,心想他就扯吧!
杜筱宁笑睨公孙策,“你觉得我在扯?”
公孙策愣住。
杜筱宁朝他摇了摇手指,神秘兮兮的,“说实话,公孙,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公孙策挑眉,他对杜筱宁的力量一无所知?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吧。
——对他神神叨叨的力量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