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地府,判官就指挥着由谢必安带队的一队鬼差围了过来,夏裕阳让方筱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下驴汇入谢必安的队伍,抽出已经蠢蠢欲动、战意勃发的锁魂链,摆出了应战的姿态。
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飞僵,一入得地府就懵了,一群长相奇形怪状的东西围着它,它只认得刚刚引它过来的那个人,不过地府里四处散发的阴气和怨气对它有一种本能上的吸引力,犹豫了一瞬,它还是决定出手。自己如今实力大不如前,若不尽快想办法恢复,万一哪天遇到道法强劲的道士,自己必败无疑。
飞僵一动,周围的鬼差也齐齐出手,一时间锁魂链满天飞,目标都直指眼前的尸王。
夏裕阳发誓,他真的听见了那僵尸对鬼差手中的锁魂链冷嗤了一声,端的是高贵冷艳、不屑一顾的态度,然后人家一挥手,削铁如泥的指甲一伸出来,那些普通的锁魂链就全都碎成了段。
眼见那指甲要挥中自己面门,夏裕阳引了地府的一簇鬼火,祭出了大白之前给自己的那根背刺,燃之如得白仙分神,长刺遇火瞬燃,夏裕阳再抬手时自己的右手已经成了细长尖锐的刺猬爪。
飞僵迎面而来,夏裕阳不退反进,全力一击之下,他的整只右手贯穿了飞僵的胸膛,而对方的指甲堪堪削下了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
他把右手抽回来,手上不见半点血迹,反而抓出了一手东西风化后的碎屑,飞僵身上那个贯胸而过的大洞被地府的阴风一吹就扑簌簌往下掉东西。
夏裕阳一击得手,也不恋战,迅速后撤。
飞僵低头看了眼自己破了洞的胸口,呆了一瞬后直接狂化,它伸手隔空一抓,没有防备的牛头就被它吸了过去,几息之间,牛头的魂体就像揉面团那样被卷成一团,这尸王竟是打算吸食了地府的工作人员。
“放肆!”谢必安大喝一声,锁魂链一抛勒住了飞僵的脖子,在其把牛头甩开,伸手去抓锁链之际,他手中那个一直被夏裕阳认为是摆设的红灯笼旋转着飞了出去,飘在半空中一分为几,一圈红灯笼围着失去理智的飞僵,齐齐化成了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势之猛似不会熄灭,竟是万年来一直燃烧于地狱中的业火。
夏裕阳一下子就对那红灯笼肃然起敬,业火一燃,伏鬼千里,没想到谢老哥手中还有这等深藏不露的东西。
然而,一群鬼差还来不及欢呼,就见那飞僵浴火而出,直扑围观的鬼差而去。
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这僵尸无魂无魄,根本就不怕地狱业火,可是鬼差们怕啊!万一被引火上身,估计魂魄都能给烧得支离破碎。
所有鬼差手忙脚乱地开始闪避,谢必安手里的锁魂链绷到极致,眼看着就要困不住它。
夏裕阳冲上前去与它贴身过招,大白那背刺每用一次只能维持一刻钟时间,方才他见那飞僵一下子就被自己兽化的爪子洞穿了,还以为对方身上应该脆得和饼干屑一样,哪知他用自己的手一拳打上去,竟如打在墙面上一般,对方毫发无损,他自己却痛得跳脚。
躲闪攻击之间,夏裕阳着急忙慌地掏出背刺打算再借一次大白的分神,这时,一个东西随着自己抽东西出来的动作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夏裕阳定睛一看,不由精神大振,是了,竟把这五帝钱忘了!
他借着打滚的姿势避开飞僵的又一爪子,顺势把五帝钱从地上拾了起来。
“谢老哥!帮忙撑一会!我想到对付它的方法了!”
听得夏裕阳这声,谢必安简直要疯,现在这尸王全身浴火,凡属鬼道的,皆对地狱业火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他咬咬牙,“夏老弟,你先把范大人的锁魂链给马面,马面,你拿了链子锁住它的脚,咱们一左一右配合,千万别让它挣脱!”
现在驻守地府的几个小头目,除了黑白无常,就是判官和牛头马面,判官一介文鬼,要他甩动锁魂链等同于做梦。牛头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可惜他在刚刚被团成面团的时候魂魄受损,如今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临时让马面顶上了。
夏裕阳利索地把锁魂链抛给马面,然后自己往旁边一闪,快手快脚地拆起了被牢牢串在一起的五帝钱。
“地府里有没有哪个地方可以直通地面,引月光进来的?”
满打满算夏裕阳也没来过几次地府,对这边的地形和构造实在不熟悉。
“大殿!大殿那边可以!”一直站在战圈外围的判官终于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像个尖叫鸡一样激动地喊起来,差点喊劈了音。
“谢老哥,马面哥,拜托你们把它往大殿赶!方筱,过来前面当诱饵!”
尽管情况紧急,但听到这句毫不客气又毫不做作的诱饵,方筱还是觉得满头黑线,一个莫得感情莫得地位的诱饵来了。
在方筱的和谢必安的刻意诱导下,几个人与飞僵且战且退,来到了地府用来审理鬼犯人的大殿中。
“小友,你要小心着点啊!大殿里全都是地府这么多年来的文书和档案,这万一火燎起来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