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看埋尸地,那就势必要掘尸,而且地点就在影视城,没个合理的借口实在说不过去。
夏裕阳想了想,决定还是上玄安观找张道长帮忙,按整个剧组,尤其是导演现在对张道长的信服程度,只要道长开口说这是辟邪保平安的,导演甚至可以亲自帮道长把洞挖出来。
“谢老哥,我先去玄安观找张道长,让他明天去剧组忽悠一下导演,到时候起尸你要去现场看看吗?”
赶巧不赶早,夏裕阳打算现在就出发。
“去,我把这两天的公务安排下去,你们准备好了随时召我。”借命一事事关地府轮回大业,必须尽快调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地府恐生动荡。
“行,那方筱就先留在这里吧,谢老哥你给她安排个地方养下魂,她这种状态不适合再出去游荡了,而且从江学恺那种态度来看,他似乎打算把方筱的魂一起打散了,地府相对来说还是安全点。”
夏裕阳看了一眼还在默默垂泪的方筱,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这可完全不能怪他唠叨,着实是地府这阵子办事不利,感觉只剩几个留守的傻大个在手忙脚乱地补漏洞,补了东边漏西边,一天天疲于奔命,忙成个陀螺却没做出什么成绩,不是在改错就是在改错的路上。
“放心吧,夏老弟,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谢必安颇得意地反问了一句。
“……”别说,还真的挺不放心的,地府家的傻儿子。
为了赶时间,夏裕阳直接用了缩地术,写着“缩地成寸步千里,翻山越岭履平地”两行字的符纸在手中自燃,他一抬脚跨过落在地上的那撮纸灰,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已然是在玄安观门口。
他直接穿过了道观的大门,直奔那天与张道长议事的大厅,道长说过自己平时打坐和休息都在大殿内的小房间里,去那里找他准没错。
刚靠近大殿,夏裕阳就听到殿内的三清铃急促地响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用魂体前来的,怕是被三清铃当成不速之客了。他赶紧扬声朝殿内喊了一句,“道长,是我,夏裕阳。”
话音刚落,张道长就提着把桃木剑开了大殿的门。
敢情这还全副武装上了啊!夏裕阳有点哭笑不得。
“小友,怎的突然此时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张道长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地府搞不定的事,夏裕阳才会在半夜以无常身份前来。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道长,咱们殿内细说吧。”
……
“你是说,前几天在片场作乱的那个厉鬼的尸体,就埋在拍摄大楼地底下?”
夏裕阳将来意说明后,张道长恍然大悟。
“是的,现在又牵扯上飞僵,摄青是我们破当下之局的关键,她愿意与地府合作,条件是要我们起尸,为她申冤。”夏裕阳拿飞僵出来当借口,顺便把要起尸的要求推给方筱。
对于张道长询问的具体冤情是什么这个问题,夏裕阳表示这是地府机密,不能透露。在确定张道长底细之前,所有话都只能说三分,如果过早把他当队友,说不准哪天就被自己人回头杀个片甲不留。情侣都可瞬间反目,更别提只有泛泛之交的“同道中人”了,张道长的考察期还没结束,得再观察观察。
“若是确定尸体就在拍摄大楼的话,明日一早我就致电傅导演,让他清场。”张道长沉吟了一下说道。
“正是此意,这次真的麻烦您了。”夏裕阳一边与张道长对话,一边默默观察他的神情,倒还真是一脸坦荡,光明磊落的样子,暂时也看不出有没有什么疑点。
“不麻烦,匹夫有责罢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还要拜托道长明日在导演那里找个可以让我在场的理由,我才好跟进去。”
“贫道心里有数,小友你且放宽心。”
……
第二日一早,导演果然在群里发了一条关于推迟今日拍摄的群通告,有工作人员好奇地问了原因,导演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说了日前拿来的那山海镇需要一个恭请镇物的仪式,道长看中了今天的日头。傅导最后还叮嘱了一句,张道长要求不能围观,否则或有变故。
提起这个变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起第一天拍摄时陈思思被控制的模样,齐齐打了个寒颤,开玩笑,是嫌活得太长还是房间的床不好睡,才要去凑这样的热闹?万一撞了鬼,破了运,可就真成了被好奇心害死的猫了。
唯有江学恺一人在房间里坐立难安,那道士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术士,应该翻不出什么浪来吧?别慌,别慌,要相信大人的神通。江学恺心里没着没落,却还是强行安慰自己,不知为何,近来他心里总有那种不祥又不安的预感,就好像他偷来的这些好日子要到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