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这不可能!”夏裕阳瞳孔震颤,第一反应就是否定吴老头的说法,这邱惠有影子、有呼吸,而且行动自如,证明魂体和身体匹配,不可能存在外来魂体夺舍的情况,若要说她是从芯子到外表都换了,可周围的人看到她的时候又非常熟悉,没有任何疑惑感。这样一个人,吴老头却说她死了,夏裕阳百思不得其解。
“无常老爷,我可不敢对您说一句谎话的!”吴老头连连作揖,抖得和筛糠一样。
“我且问你,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就在牛尾山脚下!她应该是从山上失足摔下来的,我就住在旁边的村子里,发现她的时候她估计咽气了有两天了,也没人来寻,我就把她埋了。”吴老头极力强调自己没有让邱惠曝尸荒野,表明自己是个好心人。
可夏裕阳却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你既发现了她,为什么不报警处理?还有,什么叫做她是别人订下的阴亲?”
“这个…这个,就是……”吴老头支支吾吾地逃避问题,眼底满是心虚。
“老实交代!撒谎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夏裕阳难得借了生无常这个身份的方便,颇为威严地呵斥了一声。
吴老头听得这话马上就跪下了,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干的事交代了。
“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我祖上是做天师的,那些看家本领传到我这一代几乎已经没落了,我就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平时在村里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有时候应人要求给逝者配阴亲。”
“在捡到这个小姑娘的尸体之前,我村里有个王姓的大户人家想给自己因病早逝的儿子订冥婚,给的钱特别丰厚。但这段时间村里没有适龄的早逝女子可以配,我正愁要上哪寻摸这门亲事,就刚好在山下遇到这小姑娘了,我看没人来找她,一时贪财就挑了个好日子,让王家人给他们儿子起了棺,又把两人合葬了。”
“既已经结了阴亲,最近这段时间你们又是闹得哪出?”
“无常老爷,这个我真的是冤枉的!自从我把这小姑娘和那王家儿子合葬后,本是安生了一段时间的,王家人也说没再梦见儿子去哭诉孤独。哪知道才没几天,刚合好的墓就让人给掘了,这小姑娘的尸体不知所踪,那王家儿子又日日入梦嚎哭,说自己媳妇跑了。”
“我想着是不是村里另一个搞风水的老头嫉妒我接了大单子,故意给我下绊子,想着把这姑娘带回来就好了,但我学艺不精,每次都是我晚上把她抬回去,第二天早上她又跑回来了,王家给的钱我又花完了,只能每天夜里都来迎她回去。”
“无常老爷您明鉴啊,我可不是故意装神弄鬼的!”
夏裕阳看这吴老头确实一问三不知,虽觉他随意给人配阴亲的行为实在卑鄙,但也知整件事的症结不在于他。看来为今之计只能是下地府一问了!
“你先回去,这事不要声张,我回地府查一下生死薄,待有解决方案了自会去找你。”
夏裕阳留下这句话给吴老头,就自顾自走了。
他在附近找了个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地方,点了香召唤谢必安。
静等不过片刻,面前虚空踏出了一只穿着长靴的脚,接着就是谢必安那标志性的吊诡脸和红灯笼。
“夜半唤我,是有线索了吗?”无常鬼整了整匆匆赶过来有点歪掉的帽子。
“是,我觉得我们或许需要去查一下地府的生死薄。”
夏裕阳把吴老头刚刚给他讲的那些话简洁地转述了一遍,他觉得邱惠“死而复生”的事情没有吴老头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真是术士用歪门邪道催动了尸体,那么邱惠不会如此像一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