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没什么恶意。

柳逾白扯了一张面巾纸，递给梁司月。

她背对着他，不接，朝向车门，手指还维持着要去开门的动作。

头发垂落，完全遮住了脸，那啜泣的声音只有最初的一瞬，其后便是无声，只能看见肩膀在微微颤动。

现在这情况，柳逾白有些无措。

梁司月不是他的员工，他下不了命令叫她别哭了；哄人吧，不好意思柳总从来不哄人；威胁……不至于不至于。

没办法，只好叫她自生自灭。

他将窗户打开些，新鲜空气透进来，又拿下中控台上的纸巾盒，直接丢在她腿边，让她一伸手就能够着。

几分钟过去，梁司月终于伸手摸过了纸巾盒。

却不是擦眼泪，而是擤鼻涕。

声音很大。

她动作一顿，仿佛尴尬极了，过了半天，方又缓慢地再次擤了擤。

全程背对着他。

她将用过用过的纸巾，用干净的纸巾团一团，拿在手里，似乎准备下车再扔掉。

就在她低头捏着纸团的时候，柳逾白身体探了过来。

她登时吓得倒吸一口气，身体急忙往后一缩。

柳逾白不是要碰她。

他手臂伸过去，打开了副驾的收纳格，从里面拿一只纸质清洁袋。

她的反应过度，让他不由地蹙了一下眉头。

对上她呆若木鸡的脸，他停了一瞬，望着她问道：“入了行，今后多的是比今天更难听的话，你打算回回都哭？”

梁司月带着鼻音的声音说：“您能别说话了吗？”

“……”柳逾白把清洁袋塞进她手里，身体坐正了。

梁司月反应了一下，哦……是让她扔面巾纸的。

车子发动，继续行使。

梁司月整理着头发，注意到窗外的景观渐渐熟悉，车是行驶在往她家去的路上。

梁司月不得不提醒，“我好像没说我要回家。”

“你也没说你不回家。你要去哪？“

“靠边把我放下就行了。”

柳逾白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开。

梁司月多少开始了解柳逾白的个性了，傲慢又固执己见，他既然表明要载她一程，就不会给她说不的余地。

她只好报了一个商场的名字。

后半程两人都没说话。

傍晚路上有些堵，花了些时间才到。

柳逾白找能临时停车的地方，一边问她：“去逛街？”

梁司月略感莫名，“……和朋友吃海底捞。”

下车时，柳逾白忽然叫住她。

她手掌着车门，低头往里看。

柳逾白少见的认真神色，语气也不带一点嘲讽，“你可以证明给我看，我的经验是错的。”

“不，”梁司月神色平淡，“这是我的路，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柳逾白看她片刻，似乎是淡淡地笑了笑，下一秒便又恢复平日里那副冷淡表情，催促道：“赶紧下车，这里不能久停。”

梁司月：“……”

-

赶到的时候，池乔已经快要排到号了。

两个人坐在店外等位，聊着天，梁司月没忍住问：“你知道柳逾白这个人吗？”

“这种大佬级别的人谁不知道？”

“他是不是圈里风评不好？”

池乔想了想，“好像没听说过啊？不过他是制片人，一般人轻易也接触不到，也没什么八卦传出来。即便有，也很快就会被公关掉。哦！他有个粉丝后援会，非官方的。”

“他都有后援会？”脸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么？

“有啊，画风很清奇。后援会不敢明目张胆地挂他的名字，而是叫……”

池乔想不起了，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翻找了会儿，“叫这个。”

梁司月凑近去看，“柳家海龟饲养基地？这是什么意思？”

“这跟一则关于他的十分搞笑的传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