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面那伙追兵却有点困难。山坡陡峭,又是风雪天气,实在不好攀爬。一开始他们专拣没有灌丛的地方攀爬,却发现这些地方尽是光溜溜的石头,特别的湿滑,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坡,又一溜跟头滑了下去,好多人跌的头破血流。
没办法,这伙追兵就抓住灌丛往上爬。倒是不滑了,可是更加难受。本来都是荆棘,冬天枝刺更加坚硬,扎的这帮家伙龇牙咧嘴。好在都穿着皮靴,戴着手套,还穿着棉衣大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山顶。
可是哪里还有人影?往北,是无尽的群山,直插天际;往东西两边,蜿蜒的长城犹如脊梁,挺立在坚实的大地上。这帮家伙顺着长城搜索了一通,打了一阵枪,放了几炮,眼看天要黑了,只得跟头轱辘滚下了长城。
昊剑和二锁并没有走远,就在长城北边山坡一条暗道里躺着。这条暗道从山底一直通到山顶,大概是过去的运兵通道,也不知多少年了,至今完好无损。他们从小就在暗道里玩耍,屁股不知挨了大人多少次揍。现在大了,倒不怎么进来玩了。今天要躲小鬼子,他们就挪开烽火墩下面的暗道口钻了进来。二锁还把先前丢下的野猪和兔子提了进来,俩人忙乎了一下午。
天色黑了,昊剑爬到暗道口听了听,跳了出去。二锁也跳出了暗道,跟着昊剑摸下山,悄然进了村子。
村里一片狼藉。好多人家都成了废墟,不少房屋还在燃烧。没有人哭泣,眼泪早已哭干,只剩下愤怒和绝望。也没人救火,都烧成那样了,没法救了,索性就让烧吧!
昊剑蹲在院子里,感觉天塌了,剜肉掏心般的痛!所有屋子都坍塌了,到处都是灰烬。爷爷奶奶躺在院子中间,早已冰凉。爹娘躺在不远处,浑身血污,也已气绝身亡。十岁的弟弟倒在娘怀里,身上全是刀伤,不知受了多少痛楚。
“昊子,你可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院子。
“四爷,他们为啥要放火?为啥要杀人?啊?”昊剑绝望的嘶喊着。
“昊子,小鬼子不是人,那些汉奸都不是人。他们是梁镇的,来了好几十个,说是要去查看长城,可是下了雪,上不去,就来了咱吴家村。经过村后边老祖先的坟墓时,看见了墓碑上的文字,就进村打问,结果找到了你的族长爷爷。”
“这帮畜生认识碑上的先祖文字?”
“咋可能啊?咱都不认得,他们能认得?正因为不认得,就拷问你爷爷,可是你爷爷他也不认得啊!再说了,即便认得也不能说,那是咱先祖的秘密,外人都不让知道,咋可能给小鬼子说?你爷爷不说,小鬼子就放火,**,杀人……可怜我的大哥大嫂,大侄子侄媳妇和孙子,还有村里十六户人家,五十口性命,就这么没了……”四爷老泪纵横。
“啊……”昊剑仰天长啸,痛苦地捶打着胸膛。
“昊子,这仇得报啊!”四爷双手按住昊剑肩膀。
“小鬼子杀了咱村五十口人,得让他们用五百条命来偿还!四爷,您先歇会,我把爷爷奶奶和爹娘弟弟安葬了。”昊剑摸了一把泪水。爷爷不在了,爹也走了,他得担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