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撞见正紧紧贴着的两人，哽了半晌，周远山自言自语着原路退回：“哎呀，怎么没人呢。小谢总没在办公室啊，那我去外边找找。”

“慢着。”

谢宜抓了张纸巾，胡乱擦擦洛星洲的嘴，窝着火气叫住周远山：“外景要拍几个月啊？”

周远山结结巴巴：“三…两……一个月也行吧。”

谢宜：“三个月也让他去。”

洛星洲凑近了些：“不要我了？”

谢宜再度推开他的脸：“我是你老板，少磨蹭，快给我赚钱去。”

周远山啧啧，目睹着妖后洛星洲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谢老师推出办公室，没忘了跟上去和妖后耳语：“怎么啦？昨晚做过火啦？”

“……”洛星洲冷眸斜他，“没大没小。”

周远山：“？”

周远山：“我他妈两朝元老，说谁没大没小呢？扣你资源信不信？”

没等洛星洲回话，办公室里又传来谢宜的唤声：“周远山，不准欺负艺人啊。”

周远山：“？？？”

洛星洲不置可否地回他一笑，迆迆然走远了。

惯吧。

你就惯吧。

周远山唉声叹气地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常衡正在查阅手下艺人本季度的工作安排。

周远山叹气的声音更大了些，常衡终于舍得赏他一记眼神。

“又被气了？”

“又被气了。”

常衡便笑。

周远山走近几步，从他手里的资料中抽出洛星洲的那份，上边的工作依然遵循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甚至还备注了一句“想要双休”。

但这也是经过谢宜首肯的，轮不到他们为两个锦衣玉食的主子操心。

“凑合过呗，还能离职咋地。”周远山惨叫着瘫到椅子上，“真希望他俩再换一次，我好久没有差使过谢宜了我好馋啊……”

常衡用资料拍了拍他的头，淡道：“谢舟可比谢宜便宜几十倍，你舍得这么多奖金？”

“呜——”

临近下班时间，文职人员们都开始收拾桌面。S市极为普通的一天又要结束了，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但如此平静闲适的生活实在难得，周远山叹息着，在日历上划去一天。

离发工资又近了一天呢。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远方的钟楼唱起庄重的钟声。

桌面上整齐的文件、正在关闭的电脑、身边同事兼家人熟悉的温度。

“好吧，至少现在这样也不错。”周远山屈服了，他接收了法务部新传来的检阅完毕的合同，在桌面齐了齐。

夕阳晒暖他迎窗的侧脸，海滨广场的白鸽从楼外一掠而过。

晚霞绵绵地烧至遥远的山巅，楼上的办公室一阵兵荒马乱，周远山推开窗，果然听见楼上谢宜的骂声。

他隐隐约约骂着，“洛星洲，谁准你进办公室了——”

“嗯，”常衡点头，“是很不错。”

对所有人来说，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