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星洲笑了笑,“虽然我并没有那么热爱工作,但能得到您的肯定,我也感到非常荣幸。”
许长逢摇头:“写歌也好,演戏也好,这些事对你我而言不该只是工作。”
“……嗯?”
“星遗,”许长逢道,“这是你我的武器,为名利,为生存,也为了能够陪伴自己喜爱的人。”
洛星洲没有应声。
“怒火和委屈不能给你带来改变,体谅和忍让也有它的底线。
要匹配对方,不能总要对方屈尊来陪你。
对方在山顶,你在山腰也等不来最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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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高考励志作文?
谢宜听不懂,谢宜只知道自己心都凉了。
前几天还觉得许长逢小嘴抹蜜分外讨喜的谢宜,此时此刻只想给他加急订购一本《说话的艺术》。
但洛星洲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他一如既往地笑着,滴水不漏。
片刻,他点点头:“有道理。”
谢宜拉了拉周远山的衣角,唇语:“把我的骨灰撒进大海……”
周远山也回他以唇语:“犯法。”
谢宜:“干你娘。”
但洛星洲和许长逢好歹是休战了,在等死的谢宜和茫然的大部分人之间,洛星洲回过头,笑意温柔:“亲爱的,回家吧。”
嗯呗。谢宜想,他俩确实需要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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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山一如既往地兼任了司机一角。
车内空调开得很低,谢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开了,止不住地打寒颤。
终于,谢宜直起身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洛星洲道:“空调开高点。”
“喔,舍得开尊口了?”周远山如释重负,把风力调小了些,“你俩聊聊吧,我不听。”
谢宜抽抽鼻子:“我不信。”
洛星洲没有开口,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
周远山只能撇撇嘴,尽职尽责地把两人送到小区,接下来便是长达十几分钟的步行。
这次没有了周远山,路灯投下的光线近似烟雾,一层连一层地罩住走在前边的洛星洲。
谢宜刻意放缓脚步缀在他后,余光不动声色地扫着洛星洲挺拔的背影。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却像第一天认识洛星洲似的。
那些灯光不可避免地干扰了谢宜的视线,把洛星洲藏进了明亮的云雾里,任凭谢宜瞪直了眼,也撩不开那些阻碍。
“洛星洲。”谢宜决定投降,“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注意你的情绪,今天是我演戏演入迷了……”
“……谢老师。”
洛星洲站定,打断了他的道歉。
他转回身,逆光注视着谢宜:“亲我。”
谢宜:“………啊?”
洛星洲复述了一遍:“我说,亲我。”
谢宜怔忡许久,结结巴巴问:“亲、亲哪?”
“亲你喜欢的地方。”
谢宜为难:“你顶着我的脸,那我当然每一个犄角旮旯都喜欢。”
洛星洲便笑,随后上前。他抬手,轻轻点在谢宜的心口:“我喜欢这里,喜欢它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自己实力的心情。”
点在耳尖:“喜欢这里,喜欢它敏感,喜欢它害羞得发红,喜欢它能听见别人的呼救。”
点在眼睛:“喜欢这里,喜欢它演出千百种情绪。一人千面,都靠这一双眼。”
“我喜欢这双眼睛看着我。
比任何镜头都值得我去炫耀自己。”
他说着,两人的身体更近了一步。
谢宜能听到自己骤然乱了节奏的呼吸,烧得通红的耳朵。他也清晰地感知着自己的眼,盛着一整个洛星洲,不剩一丝缝隙的眼。
“……”
谢宜屏住呼吸,道:“我爱你。”
洛星洲望着他,而他也望着洛星洲。
良久,谢宜贴上前,呼吸似乎恢复了他原本的频次,但谢宜知道自己正心如擂鼓,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
他合上眼,避开刺眼的、扰人的灯光,严肃地吻上洛星洲的唇。
他们的呼吸缠在一起,一声比一声更急。
墙上的青萝缠绕着,一如他们紧紧交握的十指,一如十年前在婚礼上的誓言。
不要再为我牺牲。
用这两片唇,对我笑着,然后去唱歌吧。
“洛星洲,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