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先前答应了其他人,许长逢没有接受谢宜的邀约,得知此讯的洛星洲非常遗憾,并撸起袖子以一己之力做了三荤三素搭一盆汤,慷慨大方地允诺要送给许长逢一碗鲜美绝赞的骨头汤。
谢宜:“你礼貌吗?”
既然搬了家,星遗的直播地点自然也会随之变动,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谢宜靠着无往不利的撒泼逼得洛星洲乖乖就范。
——地点定在了谢宜为他准备多年的书房。
谢宜认为这书房也没什么别致的,就是有一点粉。
有一点粉。
指粉墙粉桌粉柜,从天花板到窗帘到房门上的漆,无一例外不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粉。
“不漂亮?你敢说它不漂亮?这么光鲜亮丽,我姑见了都得夸我室内设计小天才……”
谢宜一边说着,一边把洛星洲推进书房,邀功似的向他展示窗边的一串风铃。那是几颗做工细致的星星形状,风一吹,叮叮当当响,屋里的气氛都变得更加快活,只剩洛星洲一张笑不出来的脸。
谢宜叉腰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很隐晦吗?”洛星洲打量了一会儿风铃,淡淡道,“我还怕你看不出来呢。”
谢宜:“……平等恋爱不代表你可以肆意侮辱我的审美。”
洛星洲点点头,抬手在他脑袋上乱揉几下:“平等恋爱代表我还会继续侮辱你的破烂音准、你的零级生活技能、你的暴脾气、你的不健康作息。”
……可恶。
谢宜咬牙切齿地:“我也要侮辱你。”
洛星洲挑眉:“请便。”
谢宜便哽住许久,过了近一分钟才一抹鼻子:“你是笨蛋恋爱脑。”
洛星洲看他一阵,又不可抑止地笑了起来。
实则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真要挑刺,彼此都能挑出一堆的毛病。
可眼前的人这么可爱、这么讨喜,这样全天下独一份的珍宝,纵是知道千条万条的有关对方的罪状,亲密到他们这样的程度,也都不舍得把这当作拿捏爱人的把柄。
谢宜搂着粥粥,认命地蹲在一旁,耳边只有风铃作响和粥粥的呼吸声,安静得像是天地之间一片空寂。
他眼中只剩洛星洲调试设备的模样,从摄像头、到麦克风,再到光圈灯蓦然亮起的那一刻。
洛星洲的侧脸迎着光,俯身低眼,调节着支架高度。温柔的光便镌在他的耳廓,盈盈落满一片眼睫。光影跃动,世界上都只剩这一个人,漂亮又独特,即使换了一张面孔,谢宜也能清晰地感知到眼前人和自己的不同。
洛星洲低着头问:“这么自恋,看自己的脸也能看呆?”
“………咳。”谢宜慌忙地收回眼神,伏在粥粥身上猛吸一口,“你才自恋,谁看你了?”
洛星洲长长地“哦”一声:“那你还看吗?这姿势维持很久了,有点累。”
谢宜脸上红了一片:“……你烦不烦?”
洛星洲的笑声很低沉,倒不是谢宜本身音线的限制,而是他一向偏爱压着嗓子发笑,笑声便会像一片羽毛,隔靴搔痒似的,谢宜每听一次都止不住地心悸。
“不逗你了,你去客厅看会儿节目?”洛星洲看了一眼时间,沉吟着问,“或者带粥粥出去逛一圈,找人陪你对一下戏……我认为没有必要麻烦许老师。”
谢宜故作不解:“可是我和老许有很多对手戏啊。”
洛星洲的表情有些僵硬:“………我还忘了问,你们到底有多少对手戏?”
“一般般吧。”谢宜掰着手指头,“我俩有三场打戏,一场落水戏,我得把他从水里拖出来。台词的话就更多了,他有一半台词都是跟我吵架……你怎么了?”
洛星洲重重地拨了一下怀里的吉他弦:“没什么,就是我想起来碗还没洗,你别出门了。”
谢宜笑得不行,趁着离直播还剩几分钟,洛星洲也还未开启摄像头,他便几步上前,一手勾住洛星洲的脖子,在他发顶蹭了蹭自己的鼻尖。
“我认为你吃醋的时候可以更明显一点。”
洛星洲被他突然的亲近逼得有些不自在:“……我尽力学。”
“你必须学,要像我这样。”谢宜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挑眉扬声,“抱什么吉他,抱我。”
洛星洲:“………今晚不该准你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