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只能像跟屁虫一样缀在洛星洲身后,百无聊赖地观察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什么时候,洛星洲才能主动对他提出自己的要求呢?
......就像许长逢的那个问题一样。
洛星洲喜欢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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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脸吗?以你的身份地位,有必要跟一个法制咖纠缠不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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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谢宜在心里无比坦率地承认了。
他就是喜欢洛星洲的脸,从第一眼见到就馋上了。如此惊艳众生的美色,在娱乐圈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某些恶臭的老东西染指,漂亮的事物多如昙花流星,稍纵即逝——而他谢宜最看不得这种事。
他好美色,更藏着一颗怜弱慕强的心。任何弱小的人或事在他面前,但凡开口求助,谢宜都不会坐视不理。
——甚至,哪怕不开口。
常衡的那一通电话之后,洛星洲的父母终于被“可能要打官司”的威胁催来了S市。
他们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裤,佝偻着腰背,把空空的蛇皮袋往地上一扔,张口便在公司楼下撒泼:“没天理啦——这么大的公司,拐人小孩,我家小孩走丢几个月,就是在这打苦工啊——”
谢宜正在前台和接应生玩笑,顺带等一会儿前去帮他买奶茶的小助理。
却没想到能等来这么一出好戏,尽管常衡很快就来处理,但很显然,精英如常衡,也只是精通和老油条们阴谋阳谋,而非跟这种泼皮讲理。
最后常衡也无计可施,开口说:“他现在就在练歌房,你们......”
“常衡。”
谢宜大阔步走上前去,扫了那对夫妇一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傲慢:“这是?”
男人道:“我是洛星洲他老子,来找自家的娃,不行?”
常衡头疼不已,但还是给足谢宜面子,附在他耳边道:“他们是公司新人的监护人,我们正在磋商劳动合同的事......那孩子似乎是不想回去。”
“什么劳动合同!我儿子读书可厉害了,谁要当戏子,你们就是人贩子,我要报警把你们通通抓起来!”
谢宜啧了一声。
他抬手,摘下墨镜,落落大方地露出自己的脸:“你好,我是乐余娱乐的演员谢宜,也是董事会的股东之一。你们的合理诉求,我可以代表公司尽可能满足你们,但也希望你们不要肆意污蔑我司的正常业务,否则我司法务会在诉讼时效内对你们提起诉讼。”
“谢、谢宜......”
女人收住了之前撕心裂肺的哭喊,转而愣愣地看向男人:“好像是真的谢宜啊,那个大明星谢宜。”
“什么谢宜,我可不认识什么谢宜,就他妈一戏子,拽个屁啊。”男人露出一口大黄牙,显然是和谢宜杠上了,一屁股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恶狠狠道,“老子把话撂这儿,要么把儿子还我,要么老子就叫警察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常衡道:“如果洛星洲也同意和你们回家,我们当然不会阻拦,但是这段时间的吃住费用和培训费用,也请你们进行赔付。”
“什么吃住培训的,你们就是拐小孩!他当然不乐意回家,他都被你们这些城里人鬼迷心窍了!”
男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指着身旁的蛇皮袋:“老子今天就算是绑,也得把他绑回家去,这袋子装他正好。你们休想跟老子玩什么文字游戏,我这就叫警察!”
“——停。”谢宜从两人毫无意义的争吵中提取到了为数不多的关键词,“洛星洲?你儿子叫洛星洲?”
哪个洛星洲?
是他记忆里那个漂亮得blingbling的洛星洲吗?
再看看眼前这显然是来讹钱的一对夫妇,谢宜很难不脑补出一大场豪门小儿子走失,被泼皮夫妇拐卖后逃至某娱乐公司的大戏。
麻烦死了。
谢宜叹一声,戴回墨镜,结束了这场闹剧:
“你看这蛇皮袋,是装你儿子更好,还是装钱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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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谢宜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下巴正搁在洛星洲的肩窝里,而洛星洲正在清洗灶台。
和娇生惯养的他不一样,洛星洲好像全知全能似的,且拒绝依赖现代科技,如Harris那样的智能家居系统,又如平平无奇的洗碗机,洛星洲都不太喜欢,他唯独偏爱自己动手做家务。
起初谢宜还会心疼,后来想他可能是洁癖,只相信自己的一双手。
但现在回忆起来,有那样一对父母,洁癖又能洁癖到哪去。
大概是习惯了做这些活,不做反而不自在吧。
“想你啊。”谢宜拖长尾调道,“想你年轻时候,逗一逗就脸红,不像现在,没趣。”
洛星洲哼一声:“刚和好一天就嫌我没趣了?”
谢宜沉吟说:“一半一半吧。一半喜欢你,一半特别喜欢你。嫌你没趣的可能是中间那一条缝。”
他一边说着,一边掐指在洛星洲眼前比划:“那么细。”
洛星洲问:“谁细?”
谢宜:“......”
谢宜:“快洗碗,洗完收拾行李,跟本金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