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究竟生了什么病,连探望都不可以?A国的医疗水平是世界顶尖,我可以陪同他去A国咨询最好的专家。”
会议室的门只是虚掩,其中的人们显然没有注意影响,就这样任凭许长逢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从中传出。
能让许长逢这样毫不客气,可见谢宜对他的意义,的确非比寻常。
“没有人回答我吗?——为什么宜的片约会解除这么多?为什么迈克发来的邀约,你们甚至没有告知宜,就直接拒绝。你们明知道迈克是国际知名的导演,如果能和他达成合作,宜就可以正式走出国门,他的事业会......”
“不好意思,”男人敲响虚掩的会议室大门,接着便将其推开,懒散地倚着门框,“声音太大了,注意影响。”
被许长逢训得抬不起头的周远山如蒙大赦,连忙打招呼:“啊呀,是星遗啊,你也提前到了。先过去吧,我马上来找你们。”
“嗯。”洛星洲的眼神和许长逢在半空中交锋,但许长逢只是停顿片刻,便从善如流地扬起笑:“多谢提醒。星遗是吧,我也有关注你的直播,唱歌很好听。”
洛星洲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阵,轻飘飘地一点头:“谢谢。”
接着他便回转身去,作势要走,周远山看出两人这一面不甚愉快,忙打圆场:“对哈,长逢就是那个给你打赏了十万多的老板,id是Geoffrey。”
洛星洲停了步子。
“Geoffrey?”洛星洲转回头,蹙着眉问,“点《第一昼夜》的那位?”
许长逢含笑颔首:“是我。不过那晚是我的一位邻居想听,我正好邀请他来我家一起用晚餐。”
洛星洲的眸光变得更加冷冽,思考良久,方问:“冒昧问一句,许老师是住在邀星池吗?”
“邀星池B区12号。”许长逢微微一笑,“欢迎你来做客,星遗。”
但这一次,洛星洲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没能保持,只是横眉冷眼地将他上下扫视一遍,接着便扭头离开了。
“艺术家、艺术家,”周远山被两人的气氛震得瑟瑟发抖,等洛星洲走远了才敢出来解释,“年轻人,就是清高。”
许长逢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洛星洲的背影,直到洛星洲经由一个拐角,不远处传来一声“砰”地砸门的巨响。
许长逢道:“脾气真的很像洛星洲,可惜口罩挡着脸,也看不清长相。”
“我们还是接着说谢宜的事吧。”周远山尴尬地抹掉额角的汗,心中只恨自己刚才想要拉近两人关系,偏偏多了那一句嘴。
天知道,许长逢不认识星遗,但洛星洲可清楚得很。
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逼着情敌认亲呢,让谢宜知道铁定戳着脑门骂他蠢。
“好吧。”许长逢坐回座位上,轻轻叹一声,“我尊重宜的所有决定。但是去A国治病这件事,希望你也和我一起劝他几句,虽然我不知道宜究竟生了什么病,但没有什么比他的健康更重要。”
“是,是。我之后一定劝。”
周远山又悄悄抹了把汗,心说只要你别把星遗叫过去做客,谢宜那劲头活个一百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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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单曲的编曲已经完成,洛星洲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来录歌棚录歌,提前就和常衡说好了在4号会议室见面。
然而等他砸上门,一回头,在会议长桌边落座的两个人都正望向自己。
一个是劳模常衡,另一个戴着和他同款不同色的鸭舌帽,偏长的碎发在颈后扎了一个小辫,墨镜挡住一双眼,看不清表情。
洛星洲避开眼神,片刻便意识到了常衡的用意。
“来这么早?”常衡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眼,便替洛星洲拉开一张和谢宜比邻的办公椅,“又是谁招惹你了。”
洛星洲兀自拉了另一张和谢宜隔海相望的椅子:“没事。”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放心。今天除了你MV的事情,周远山还想商量一下‘谢宜’和‘洛星洲’的后续。”常衡给两人各发了一份文件,“正好今天都在,下午星遗去录歌,晚上你俩一起做个游戏直播,MV录制就定在这一周了,都把时间腾出来。”
谢宜潦草地翻了几页,但他再也没有抬头看洛星洲:“嗯,我没问题。”
昨晚的视频通话不欢而散,洛星洲这会儿只能埋头看手机,敷衍地嗯嗯两声:“我也是。”
但不知道谢宜的眼睛怎么样,他昨晚眼睛就红,挂了电话,会不会又哭一宿?
嗯,以他的脾气应该不会...骂一宿还差不多。
洛星洲撂下手机,故作轻松地别过头:“那我现在就直接去录音棚了,‘洛星洲’怎么样我也没太关心。”
“你等等,我把你东西带来了。”常衡似乎并不知道两人昨晚的对话,又扭头看向谢宜,“离直播还有几个小时,你接下来准备做点什么?”
谢宜压低了帽檐,把文件塞进包里,又推了推他在室内也没摘下的墨镜:“我和长逢约了去看电影,晚饭后再联系吧。”
“你们相处这么好?”常衡隐晦地轻笑数声,目光在洛星洲身上一点而过,“今天下午还是许长逢开车送你来的,我们都没见过他对哪个新人这么上心。”
谢宜嗯一声:“缘分。”
接着他便起身,把椅子推回原位,常衡则清了清嗓,从怀里摸出那只前不久由他代洛星洲取货的戒指盒:“喏,洛老板,你的。”
他把那只戒指盒轻飘飘地往桌面一搁,清脆的响声同时落进三人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