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留意到他一瞬间的僵硬:“怎么了?”
洛星洲仰起头,表情说不出的古怪:“你......你有多余的微信小号借我用用吗?”
我反诈骗好像反到我前夫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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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暮春,惠风和畅,乐余公司的楼下聚集着数不清的记者。
他们架着□□短炮,一个个面色严肃,在凝重的氛围中屏息等待着随时可能走进公司的那个人。
——谢宜。
这位十八岁依靠《风和日丽》拿下金乌、金龙双料影帝,又在前不久以二十岁的年纪,靠一部冷门电影《沉默的星星》入围金象影帝。
如果今晚的颁奖晚会他能当选,那么谢宜将成为目前华语影坛中最年轻的三金满贯影帝,任何媒体都把他的第一手报道当作年度最值得一冲的KPI,没有之一。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司楼前,副驾驶位的常衡走下车,众人翘首望去,后排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谢宜。
而是三名神色各异的少年,看上去像是乐余刚签下的新人,其中最高的一人扣着鸭舌帽,隐约可以看见他漂亮的下颚线,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但终究还在圈里查无此人,媒体们兴趣平平。
一行人毫无阻碍地走进公司,两名少年悄悄松了气,最高的那个却主动问:“他们在等谁?”
“当然是谢宜啊,”另一个少年小声答他,“今晚是金象奖的颁奖晚会,谢宜要是能拿下,那就是最年轻的三金影帝了。”
“好多人......以后我们出名了,也会这样被记者围堵吗?有点可怕。”
“你当然怕了,你个一米七的小矮子。”趁着常衡一会在打电话,少年之一忍不住打趣同伴,“你要是有星洲这么高,记者算什么,一手一个好吧。”
洛星洲望了他们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打人犯法。”
“开玩笑嘛,我们也不可能打记者啊。”
洛星洲点点头,没再搭话。
常衡却停了下来,挂断电话,郑重地扫视他们:“车库已经被记者堵死了,还有狗仔的车在路上埋伏。等下我们和谢宜坐两辆一样的车,尽可能帮他引开记者......”
没等他说完,厢式电梯的门已经徐徐而开,一道骂声更是横贯整栋办公楼,直直地从电梯里杀了出来:
“他妈的烦死人了!这些什么记者什么私生能不能穿件人皮?你不知道我昨晚回家,一抬头看他妈门上贴一便利贴——我操!写的什么谢宜我爱你,谁他妈要这种爱,吓得老子......呃。”
骂声中止了,怒发冲冠的当事人似乎注意到了空旷大厅里,正向他投以注目礼的三位小年轻。
谢宜推了一把墨镜,烦躁地别开头:“怎么又找小孩打掩护,别耽误人家高考行不行?”
周远山一边给谢大爷擦着汗,一边赔笑:“这叫人才储备,你自己也是小孩出道的呢。”
“是啊,我没能为祖国实业添砖加瓦,在座各位都逃不了干系。”谢宜拉了拉领带,没好气儿地打量三个少年,三人忙向他鞠一躬,战战兢兢地喊谢老师。
没意思。
谢宜撤回眼神,按着电梯的开门键,懒懒地反问:“站在那等我来背吗?还是没人告诉你们车库在负一楼?”
少年们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常衡则不紧不慢缀在最后:“谁又惹他了?”
“昨晚有人摸到谢宜家门了,谢宜一晚上没敢回家,一个人住的快捷酒店,窝火得很。”周远山缩缩脖子,礼貌性地给少年们让了几个身位,“辛苦你们啊,因为你们的录音棚离公司比较近,常衡自荐过来帮忙的。”
谢宜又没忍住牢骚:“要我说都是惯的,能不能挂个牌子,记者与私生饭与狗不得入内,真是白白浪费人力,保洁阿姨不也一样可以帮忙引开记者。”
周远山瞪他:“你这么勇,怎么网上骂人还用小号呢?”
电梯到达负一层,谢宜没再说话,两人的舌战告一段落。
三名少年肩并肩地紧跟着常衡,两台几乎一模一样的轿车并排停靠,等着谢宜的选择。
“喂,小朋友,”谢宜抱着胳膊望过来,目光在少年身上逡巡片刻,雨露均沾,人均半秒,“今天麻烦你们了,回头谢叔叔请你们吃饭。”
常衡道:“他们当中最小的也就比你小三岁。”
谢宜一皱眉:“又没让你叫叔叔,你跳什么。”
少年们受宠若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举手之劳。”
“都叫什么名字啊,有空了我让周远山联系你们。”
前两名少年眼中都迸出狂喜的色彩,他们相顾一眼,兴奋又紧张地开口:
“我叫齐越。”
“我叫余新河。”
最末的一名少年脱下鸭舌帽,轻轻地对谢宜一点头:“我叫洛星洲。”
谢宜眯起眼,少年耳垂上闪亮的银色耳钉格外夺人眼目。
这人个子最高,也不像另两个那么怯场,即使正面对着他,也显得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还是个新人。
“祝谢老师今晚的颁奖仪式,可以如愿以偿。”
在众人沉默中,谢宜挑挑眉,一笑:“洛星洲是吧?——承你吉言。”
洛星洲的眼眸迎着光,亮闪闪的,一时分不清和耳钉相比,谁更引人注目。
但谢宜就在那一刹那记住了这双眼,连带着这个野心勃勃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