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挣扎也是徒劳,谢宜解释清一切的来龙去脉,常衡和周远山便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
“......所以,”周远山麻溜地翻出谢宜的行程表,“接下来的拍戏、拍广告、录综艺,都得洛老板上阵了是吗?”
洛星洲冷笑:“可他那破音准,能替我唱歌?”
谢宜连忙叫停,把这不切实际的计划扼杀在摇篮里:“我肯定要自己去演的。”
周远山猛地皱起眉:“拿什么拍?拿电蚊拍吗你?”
谢宜也跟着一拍桌,皱眉问:“你跟谁大小声呢?”
周远山:“......”
他习惯了服从谢宜,一听这口吻,更确信眼前的就是谢宜本人,绝望也更明显地浮上他的脸。
谢宜,那个童星出道,纵横影视业界的谢宜,就这么完全不跟人商量地换了张脸。
“那你们有没有给大师打电话啊?我这就打电话。”周远山一边掏手机,一边忍不住哭腔,“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俩都给我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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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大师”,自然是迷信的圈里人都信奉不已的神算子方杳鹤。
这方杳鹤大学毕业后就在某知名道家门派工作,因为所在区域被规划成旅游景点,本人还有幸跟着挂了编制。
但如此光芒万丈的工作也挡不住方杳鹤对金钱俗物的野心,不知是怎么混的人脉,硬是被圈内捧成了无所不能的隐世大佬。
众人只知道方杳鹤曾是谢宜和洛星洲婚礼的座上宾,却不知道他还是洛星洲老家出来的,和洛星洲在游戏里那是过命的交情。
会开红名肉搏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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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两人离婚的事,方杳鹤也通过周远山的手机听完全程,笑得满地找头。
话题却绕回起点,也是谢宜最忧虑的问题——工作安排。
“你们这个...这个不能问贫道啊。”方杳鹤笑得很贱,“看看网文动漫电影之类的?”
洛星洲拳头梆硬,谢宜却见惯不惊,只平静道:“五十万。”
方杳鹤的笑声停了:“谢老师爽快!但是这事来得悬乎,贫道道行浅,估计有点难办。”
谢宜道:“一百万。”
对面立刻传来换衣服的声音,方杳鹤沉着嗓音,稳重道:“谢老师,贫道这便去事故发生地一探究竟。就算是为了星洲,贫道也不会坐视不管。”
洛星洲对谢宜挑拨:“当初婚礼随份子他才给五百。”
方杳鹤立刻拆场:“那你以前隐身看谢老师企鹅空间还是找我借钱充的黄钻呢!”
洛星洲反手把电话给他掐断了,耳尖红得异常,谢宜却没心思和他胡闹,而是一本正经地看向周远山:“为防意外,你去把近三个月的工作都推掉......就说我生病了,需要静养,该付违约金的就付,尤其是王导那部戏。”
周远山眯起眼问:“那部戏,你也不拍了?”
“我倒是想拍,”谢宜一低头,又看到斜飘下来的彩色刘海,顿时痛苦加倍,“我现在这样怎么拍?”
周远山毕竟是职业经纪人,从他十五岁就陪着一路走来,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也很快冷静,只是想了会儿,周远山便道:“除了你的角色,那部戏还缺不少人,王导多半会海选试镜。我以你的名义把现在的你推荐过去试镜,就说是一点歉意,以你的演技,还怕过不了试镜?”
谢宜愣了半晌,指指自己:“这张脸?”
洛星洲不满了:“我脸不行?”
行,当然行。
洛星洲的脸本就比他本来的长相还要惊艳太多,谢宜自己的长相抛开演技和气质加成,在圈中也只能算中上。
但洛星洲却不同,他是圈里出了名的top级颜值,如果不是黑历史太严重,他自己又没多少野心,洛星洲何至于宅家这么多年。
周远山已经在手机上点出计算器,有条不紊地计算起这三个月的损失:“告诉你谢宜,你自己赔钱无所谓,但你不能让公司也跟着你赔这么多?”
谢宜问:“多少?”
周远山恶狠狠地:“算上违约金,你自己得赔近千万,公司还得帮你擦屁股,都从你薪酬里扣。”
近千万也不能算是一笔小数目了,至少对谢宜而言,已经是椎心泣血、肉痛不堪。
刚才答应给方杳鹤的一百万都是他硬撑着装出来的气派,谢宜有多抠门,在场众人都清楚得很。
“就按你说的办。”谢宜捂着心口,“把工作给我排满,我能干很多活,替身我都能干。”
洛星洲:“......”
洛星洲:“这他妈是我身体,你还真是一点不爱惜。”
谢宜回瞪他一眼:“你十几岁的时候不也一样在干后勤?”
洛星洲没话说了,他只能抖抖唇,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