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洲,男,32岁,自18岁一炮而红,长盛不衰,素有“小歌王”之称,是乐余经纪公司的摇钱树榜上第三名。
此外,深居简出、黑料如云,私人生活属圈内最高机密。
机密之一,十年伴侣是影帝谢宜。
谢宜突然觉得洛星洲这选址挺好的,好就好在他把洛星洲就地埋了也算有山有水狗都不理。
“上周我才回来过。”谢宜揉了一把粥粥的脑袋,直把粥粥湿漉漉的双眼读作泫然欲泣,猛地起身和洛星洲对峙,“我不在家,你拿狗出什么气?”
洛星洲的喉咙里一直哼着模糊不清的调子,谢宜没兴趣深究,只是盯着他,一门心思给粥粥出气。
“是回来过,回来拿一下护照,有十分钟吗?”
谢宜当即蔫了一半,但他和洛星洲之间吵架,从来没有他认错的道理,仰仗着这份底气,谢宜再次扬起头,哼道:“我工作忙,还不是为了赚钱养你和粥粥。”
洛星洲止不住笑:“我一年不写歌,单是公司分红就有七位数。”
言下之意,谢宜的分红只会比他更高。
谢宜懊恼地抓抓头发,拍拍粥粥的屁股,示意它远离吵架现场:“随你怎么想吧,客厅怎么也不收拾一下?”
洛星洲冷冷道:“怕你错过了史诗级遗址。”
“......行,等会儿我收拾。让让,我去洗澡。”
洛星洲却像聋了似的,没让。
谢宜忍无可忍,仰头看他:“我刚忙完回来,你就急着想吵架是吗?”
“谁知道呢。”洛星洲比他高了半个头还多,为了方便向他施压,也低头看他,修长的刘海挡住了那双谢宜最喜欢的桃花眼,谢宜这才意识到他戴着眼镜,很可能此前还在书房写歌,“可能是结婚前吵太少了,婚后就总痒痒?”
谢宜啧一声,伸手推他:“好了,让开,想个办法把粥粥那身毛给弄回来......至少整好看点,这什么丑东西。”
洛星洲信口道:“剃了呗。”
“说什么鬼话,你是第一天养狗吗?”
“我本来也不喜欢狗。”
“不喜欢的话一开始就直接说啊,这都养了多少年了?”谢宜彻底来了火气,一把按住洛星洲的肩膀,把人抵在墙上,咬牙切齿道,“再说,最开始不是你说一个人在家孤独,我才带粥粥回来陪你吗?你把它折腾成这样我还没骂你呢,你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是想要什么?!”
洛星洲望着他,喉结滚了滚。
这小子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和妖精没差,结婚十年,谢宜还是敌不过。
从刚认识就是这样,洛星洲一耷眉、一垂眼,他那颗小心脏就能揪得死疼。
谢宜竭尽全力地压下火气,松手退了半步,安抚道:“不吵了,我跟你说,这次我请长假了,回来陪你们......”
“多久?”洛星洲打断他的话,表情平静无波,没什么变化,让谢宜都疑心当年会带着哭腔向他撒娇的洛星洲是不是他一个人的臆想,“三天?五天?——算了吧,谢宜,你日理万机,地球没了你都转不下去。”
谢宜握紧了拳头:“你差不多得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在家里待三百六十天,你在家待得了十天吗?”
谢宜一拳砸在旁边的沙发上:“——那不然你想怎样?离婚了让你也自由点行不行?!”
两人之间骤然陷入一片死寂,整个家里只能听到粥粥尾巴扫过墙壁的沙沙声。
谢宜顿时生出一阵悔意,别开眼神,欲盖弥彰地抹了把脸:“呃,我......”
洛星洲的刘海实在太长了。
他这么久没有离开过家,头发已经长过肩膀,只用小橡皮筋随手扎了个小辫,刘海却没有别的办法。
谢宜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只听到洛星洲的话音从他唇齿间挤了出来:“好啊。”
“嗯?”
洛星洲重复了一遍:“离婚,好啊。”
“......”
洛星洲还步步紧逼似的,补充道:“这套房子是我婚前买的,给不了你,别的房产车子都归你,狗你带走。”
“......滚开。”谢宜说,他没有再看洛星洲的脸,“我说了,我去洗澡。”
洛星洲近一米九的个子在此刻像一张风吹就倒的纸,没让谢宜费太大劲儿,立刻让出了一条过道。谢宜迅速地收拾浴衣冲进浴室,没几秒,浴室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紧跟着谢宜的粥粥险些被门砸到,吓得退几步,忙溜到洛星洲的脚边求安慰。
洛星洲却只是无声地滑坐下来,紧倚着墙,任凭狗毛又一次沾上他的裤管,洛星洲也只任凭粥粥在他怀里乱蹭。
谢宜已经回来了。
可家里依然这么死寂,和他没回来时也无异。
洛星洲倒宁可他今天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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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前一个任务还是帮谢宜准备结婚十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后一个任务就成了起草离婚协议书。
偏偏这两人的财产都很简单,洛星洲只顾着买房,谢宜则是一股脑投在表演和慈善上,她和罗曼一对账,没多久就拟出了一份1.0版本的离婚协议。
谢宜很快接收文件,用书房里的打印机印了两份,往客厅茶几上一拍。
他刻意挡住了洛星洲正在观看的电视,电视上在播放某部臭名昭著的无脑肥皂剧。
但洛星洲看得津津有味,眼神都不舍得从电视上挪开,愣是歪着身子,一边看电视,一边痛快签字。
谢宜看了一眼电视机,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明知道这剧的女主前段时间发通稿艳压了他们公司的一姐,整个公司都对这女主毫无好感,洛星洲还在这关头看她的烂剧。
呸,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声音关小点,我要睡觉。”谢宜留下一份离婚协议,另一份塞进自己的睡衣兜里,“明早去注销登记,别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