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很近，就没说...”棒头低头玩着手指，知道自己没了理，声音越说越轻了。

“很近！是很近！”林元香点了下头赞同道：“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们活着的时候真的很近。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死了，你有小胖子带着，你能出弄堂，但是我出不了。就这百米的距离，一下子对我来说遥不可及。你懂吗？”

“对不起...”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李阿婆当着和事老劝着架。

“小胖子，我警告你，你来路不明，别哪天被我抓到小辫子，你一定弄死你。”林元香说话透露着深邃的狠色。

小胖子憋着嘴巴，委屈的直哭。

“小胖不哭了，不哭了，阿婆给你糖吃哦。”李阿婆抱着小胖子回到了自己家去了。

“香香，你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夜不归宿了。你也别怪小胖子了，好吗？”

林元香不理她，独自曲着背，坐在破床上发起呆来。

夜晚，月亮升的老高的。冬天的夜晚，没有虫鸣，特别的安静。只能听到远处汽车的强鸣声，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李阿婆，手里牵着小胖子的小肉手走到了林元香房间门口。黑暗中，李阿婆看到两个呆呆的魂魄坐在窗前，晒着月亮，左右没有规律的晃动着，实在是静的可怕。

“小胖子孟婆来给你们道歉了。”她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林元香和棒头停止了思维的迷幻，回头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快去呀。”李阿婆抬了抬小胖子的手，示意他去道歉。

小胖子瘪了瘪嘴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走到了林元香面前，单膝下跪。

“我错了。”他一副求婚的样子。

“你有病吧。”林元香觉得他就是个脑残。

小胖子听了又哇哇大哭起来。

“香香你干嘛啦？小胖子孟婆已经来给你道歉了，你还骂他！”李阿婆劝阻着。

“阿婆，你看他是道歉的样子吗？电视看太多了吧？”林元香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你个胖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总是躲在人家家里看电视？”林元香推了他一下问。

“那小孩子不懂的呀！”李阿婆责备着林元香。“也是我们家老头子不好，动画片不看，看什么第101求婚，小日本的片子。小胖子一个下午都在我们家跟着一起看了呀。”

“第101求婚？”棒头有些激动，“我要看，我想看很久了。”

“明天来我家看。”阿婆说：“香香你就别怪他了，他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的。你看他年纪这么小的时候就...哎。要不是...我肯定会一直带着他的，太小了，没了妈妈，太可怜了。”李阿婆一副玛利亚的慈悲样子。

她坐到林元香身边说：“香香，你想想，你都二十好几了，才去世的，你离开妈妈伤不伤心？你再看看小胖子，他才多大，就离开母亲了，更可怜是不是？所以你就不要再计较了，你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孩子。要相互照顾才是。”

林元香虽然觉得有道理，可是她不出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不能哭，她知道自己哭起来会很恐怖。

李阿婆看到林元香快要蓝了的脸，红了的眼眶，有些害怕，这大晚上的，她要是哭起来，不是会吓坏这弄堂里还没搬走的邻居嘛。

要知道鬼哭人是听得见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好好待着，有问题来找我。”李阿婆迅速逃离了现场。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再敢不告而别，就算我弄不死你，我也找人弄死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小胖子眨巴着眼睛，委屈的流出了眼泪，一下子投到林元香怀里大哭起来。“老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

林元香有些厌弃，“真是病的不轻。”她厌恶的把小胖子丢到棒头身上，自己继续模糊了思路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