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墨台从一旁踮脚往下边看了一眼,认出了是苏府的六姑娘。
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玷污了主子清白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六姑娘吧?!
不然主子怎么可能突然让人调查这苏六姑娘?还在听到苏六姑娘出门后,也从侯府出来,来了此处,更是把那小婢女给扣了下来,还言明要见她家的主子。
墨台忐忑地抬起头,看向面色无甚变化,只是看着苏六姑娘的时候,目光微阖的主子。
那主仆二人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顾时行收回了目光,转回身,声音清淡:“走吧。”
下了阁楼,出了铺子,墨台才小声询问:“世子,可还要继续派人盯着苏六姑娘?”
顾时行往了一眼苏蕴离开的方向,沉吟了几息,然后道:“先盯着。”
说罢,上了马车。
*
苏蕴与初意出了铺子后,才问:“怎么回事?”
初意抿唇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极为小声的道:“是顾世子。”
苏蕴脚步一顿,一惊。
怎么会是顾时行?!
他怎么会知道她与那胭脂铺子有关系的?!而且还知道她今日会送香膏过去?!
初意看到主子惊愕的脸色,忐忑的道:“那顾世子还让奴婢带了一份礼物给姑娘。”
说着,便掀开了挽着的篮子,篮子里边有一个锦盒。
苏蕴从震惊中稍稍回神,垂眸看向那锦盒,莫名生出了紧张之意。
想要让初意把东西还回去,可又担忧继续和那顾时行扯上关系。
苏蕴目光紧锁着那锦盒,心底极为不安。
待到了苏芩所在的胭脂铺子外,让初意去与苏芩说她在马车上等着她后,便把锦盒拿到了马车之中。
把微卷起的帷帘放了下来,紧张地把锦盒缓缓打开,在看到一抹嫩绿色的时候,似乎有什么记忆涌进了脑海之中,吓得她蓦地把锦盒盖上了,杏眸圆瞪地盯着锦盒。
四年前,她慌乱穿回衣裳时,所穿的是一件嫩绿色的小衣,小衣上还绣有莲花。
顾时行知道前天晚上的那个人是她!
他怎会知道的?!
还是说他与她一样也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蕴已然被惊吓得脸色都白了。若是他真的也回来了,那他必然还会娶她的。她想要再避开上辈子的命运,便难了。
想到被困在侯府中似暗无天日的四年,心头微微发颤着。
目光再而落在了锦盒上边,暗暗地想,兴许不是什么小衣,只是一块绸布罢了。
如此想着,手指颤抖着再次打开锦盒。
整个锦盒都打开了,她紧绷着身子把那嫩绿色的绸布取了出来。
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就是一件嫩绿色的小衣。
苏蕴想到他把自己的小衣带走了,脸色白了又红。
上辈子,他们虽为夫妻,可生疏得很,便是行\房之际,她都是自己把身上的衣裳脱了,未曾给他碰过自己贴身的衣裳。
颤颤巍巍地把小衣从锦盒取出来,隐约有淡淡的熟悉冷香飘散出来,是属于顾时行柜中存放衣物的气息。
脸色绯红了一片。
这件小衣,她是绝不可能再穿的了。
正要把小衣塞回去盒中之际,才发现锦盒之中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犹豫许久,她才把信拿了出来,忐忑不安地把信拆开。
这是顾时行的字。他们夫妻四年,她还是认得出来他的字迹的。
信上只有寥寥两句话。
——我知是你。
待双亲回京,自会上门提亲。
看到信上内容的那一瞬间,苏蕴犹如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
他竟要提亲?!
许久后,苏蕴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愕地看向手中的信。
高门儿媳,锦衣玉食,苏蕴不稀罕。
所以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上门提亲。一旦他前来提亲,她便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只能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