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拐了一个小弯之后,马车的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根横卧于路**的粗大树干。亏得罗平眼明手快,叫喊的同时就一把扯住了老刘头手中的缰绳。还好行进的速度不快,再加合上二人之力的这么使劲儿一拽,于是,几乎于转瞬之间,那马便被拉停在了原地。
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给惊了一下,当定住心神急忙向四周打望之际,忽然,一股不安的情绪于杨令源的心中滋生了出来,只因刚才一路上的说笑竟让他没有注意到,不知在什么时候,马车就已经驶进了一片草深林密的区域。此间左边山势低,右边山势高,中间开辟出一条独路的地形可谓是既险峻又荒僻,同时,看不到一星半点儿人烟的状况更是让该处显现出了某种诡异的氛围。
……
此时,正要向老刘头打探情况的杨令源但听得对方主动说道:“以前这条道上还是有些行人往来的,只不知为何今日却独不见了人影,也真是……奇了怪了!”
“这会否是羌人设置的路障呢?”杨令源谨慎地问道。
“照说羌人的出没地于此处尚有一段距离,因此,依小人想来应该不是他们所为才对。”老刘头不是很肯定地应答道。
“刘大叔,该不会是这里有了强盗吧?”罗平边问,边就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来。
“这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什么强盗?”老刘头以教训的口吻安慰其道,“我就是这里的人,自打记事起便没听说过,更没见到过什么强盗。唯一知道的乃是在我大隋建立之前,此地曾闹过一阵子的羌人**,亦如当前这样,知道吗?”
“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罗平用有些颤抖的声音提议道。
“对!走为上策。”杨令源边从马车上跳出去,边赞同道,“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得先挪开了这路障再说。”
……
见长官业已动手,两个兵卒自然也就不能偷闲了,于赶紧跟着跳下车之后,即欲上前帮忙拖拽树干。可当此之际,一个听起有点儿怪异的口音却于突然间从树林里传了来。
“外面的人听好了!要想过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把身上的钱财都留下,否则,哼……休想活命!”
“朋友,我们是去神泉县城拉货的穷帮工,因此,哪儿有什么钱财与你啊?如果实在想要,则我们这里倒有些干粮可以送你。”望了一圈之后,没有见到人的老刘头遂随口应付了这么一句。
“少废话!没钱就把马车和人给我留下。”树林里的那声音继续提要求道。
“刘大叔,你不是说没有强盗吗?”罗平边下意识地往老刘头和杨令源的身后躲,边怯怯地问道,“当下如何就突然冒出了呢?”
“我看不像是单纯的盗匪。”压低了嗓音,老刘头不动声色地向杨令源说道,“那口音分明就是羌人在学我们说话嘛!”
“刘大叔言之有理!我也是奇怪得紧呐,总觉着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儿之处,只因分不清当地方言上的差别,所以便不敢轻易讲出自己的疑虑来。您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那日麦扎西的一口羌音汉语不就是这样的么?如今想来……不都还感到有些好笑吗?”杨令源同样压低了嗓音道,“我看不如这样,先同意给他们马车,而至于说人,则您可明确告之其一个都不能留下,懂了吗?”
“小的明白,大人!”
说罢,老刘头即扯起嗓门冲林子里喊道:“好汉爷,马车可以与你,但人却不能留下,只因小人们家里还有妻儿父母要养活呢!”
“人只能回去一个报信,让你们的东家拿钱来赎剩下的,听清了吗?”沉默了片刻之后,树林那边这才回话道。
“小人们留下马车即已算是砸掉饭碗了,因此哪里还有让吝啬东家拿钱出来赎人的可能?依我之见,倒不如把我们三个都给放了,这一来嘛,可以让你们留下‘劫富济贫’的好名声;二来嘛,不也能帮你们省下口粮,不是吗?”老刘头继续喊道,“好汉的大恩大德容我等日后再行图报,如何啊?”
“你们这些汉人最会诓骗,我们才不信呢!”传出这句话之后,树林那边却突然没声了。
“大人,想来他们应是说漏嘴了。”碰了碰杨令源胳膊的老刘头当即分析道,“对方定是羌人无误,且还不止一个呢!”
“从刚才的话来判断,确实与您说的相符,那喊话之人的背后应是有一个暗中指挥的才对。”在肯定对方说法的同时,杨令源又补充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的马车是干什么用的?”树林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马车是用来拉粮食的。”按照先前和杨令源商量好的统一口径,老刘头当即回应对方道。本来此说法是为应付神泉县里的盘查而准备的,却不料竟先使在了这个地方。
“那你们先留下一个做人质,其余的则去拉了粮食来交换。”对方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大人,该怎么办呐?”老刘头凑过去靠近了对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