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带了皇后、公主与皇子,以及虞世基等为数不多的几位近臣进到石窟之内,因怕惊扰了梵天佛国的清净,所以,杨广遂将其他随行之人全都留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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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杨令源等三十六名卫队成员被很快布置到了洞窟的周围以形成一个严密的三层警戒圈:第一层十八名护卫在洞外站成弧形,严防外人靠近洞口;第二层十二名护卫于洞口处布点,以守住这一进出的唯一通道;第三层待在皇帝身边进行贴身保护的乃是由宗亲卫队中的精英——六名队长所组成的近身防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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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在一众高僧的护持下,主持完开光仪式的杨广于走出南洞之际,即欲往早已搭建好的帐篷里用斋。
而就在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宦官却突然惨叫着栽倒在了地上。于众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随着“嘭”的一声闷响,其头上代表着帝王威严的冕旒竟又被什么不知名的物什给当场射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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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大家赶紧护驾啊!”杨令源率先喊道,“让陛下退回到洞中去暂避一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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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宗亲卫队遮挡着大惊失色的杨广欲往身后退去时,于远处等候的那群人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皇帝身边的人呢,他们则不同,对杨令源的话那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于是,一下子就都慌乱起来了……
此时,外侧骁果卫的人像是同样发现了异常,因此,便呼啦啦地一拥而上包围了现场。可是,就在这骁果卫的队伍里,猛然冲出的两人却于抓住一个被慌乱人群挤出的小女孩儿之后,指着杨广就破口大骂道:“暴君狗皇帝,爷们今日即是来取尔性命的!识相的赶紧放我们走,否则,爷们便宰了你的小崽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妹!”扶着萧皇后的南阳公主忽然惊叫道,“父皇,小妹落到贼人的手里了!”
这个南阳公主口中的“小妹”即是萧皇后在杨广正式登基的那一年,也就是大业元年所生的一位公主。此女单名一个“敏”字,今年刚满六岁的她比起其长姐小时候的聪明才智来可谓是毫不逊色,甚至说成“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应不显夸张。这一点当可从杨广夫妇将其视为“掌上明珠”看出来吧,而若用“爱如珍宝”一词来加以形容的话,则该不算有丝毫的过分才是。
此刻,看着被刺客绑架的小女儿,一时气血上涌的萧皇后几近昏厥过去。
“好大的狗胆,竟敢以绑架帝女来胁迫皇上?”当过直阁将军的裴蕴有些保护君王的经验,于是,便怒斥对方道,“你们就不怕被诛灭九族吗?”
“狗皇帝建东都、开运河、修长城、征蛮夷,役死了那么多的百姓。”其中一个刺客满腔怒火大吼道,“早就没什么家人了,还怕被株连九族?真是笑话!若怕,则爷们也就不来了!”
“有话咱好好说,可千万不能伤了公主呀!”站在皇帝身旁的虞世基高声喊道,“你们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当今天子在为天下人谋福祉呢!陛下的这片苦心又岂是尔等小民所能体悟的?”
“放你娘的狗屁!倒是要脸不要啊?”另一名刺客骂道,“害死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竟还敢说是为了天下人?难道天下人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一般轻贱吗?再者,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人呢?”
“圣上今日出宫祭祀水官,又来此龙门石窟礼佛,这不都是为超度亡灵而做的吗?”裴矩也跟着大喊道,“难道你们的眼睛尽皆瞎了不成,全看不见吗?”
“满嘴喷粪!”略显年长的那个刺客骂道,“你们这些个贪官佞臣,平时就只知道怂恿昏君祸害百姓,如今不但不知悔过,还敢在这里嘤嘤狂吠着狡辩?真真是恬不知耻啊!若再说……再说则小心爷打得你去满地找牙哦!”
……
正当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地争锋相对时,杨令源竟悄悄从腰间的锦囊里摸出了两枚小石子来。待略显年轻的那名刺客把刀举起指向杨广这边准备继续开骂时,不知是觉得手上的这个小女孩儿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还是其本身就缺乏绑架的经验,总之,情急之下的他居然是让刀口离开了小公主的脖子。
瞅到这千载难逢机会的杨令源岂肯就此错过,说时迟、那时快,毫不犹豫打出两枚石子,紧跟着又使出一招“夸父逐日”,随即,他于转瞬间便冲了过去……
第一枚打出的石子击中了年轻刺客握刀的右手,只听得“哐当”一下,钢刀即应声落到了地上。接着又是“啪”地一记响,但这次跌落的却换成了杨令源打出去的那第二枚石子……
没被击中的那个年长刺客于杨令源跨出第三步之际就反应了过来。于是,转身举其钢刀的他便准备同对手来一个同归于尽了。
而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却突然从一旁的人群中挺身而出了来。这个瘦小的身影到底是谁?为何敢在此刻出手救人呢?于众人的一片惊呼中,一个中年男人在人群里高声叫道:“世民不可……”
当这个叫做“世民”的小男孩儿快要抓住小公主时,那钢刀竟已然毫无顾忌地落下了……眼看一幕惨剧即将发生,管不了恁许多的小男孩儿遂奋不顾身地直冲到了刀口的下面……
可令人大感意外的是,那刀锋于刚接触到小男孩儿的背部即收住了力道,只在皮肉的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而小男孩儿呢?于顺势将小公主搂到怀里的同时,即一个一丈开外的就地侧滚……
这时,杨令源也赶到了。他三步跨出了大概有六七丈的距离,整个过程当可谓是一气呵成,且在跨越的过程中,还将“兰陵血”给随手拔了出来,接着,在尚未完全站稳的情况下,使出的一招“长蛇出洞”即刺中了年长刺客的手腕。
脉门于瞬间被挑破,一股殷红的鲜血随即长流了下来,可是,那人却仍不示弱,强忍着剧痛就将手中的钢刀给扔了出去……
正当杨令源本能地躲闪时,年长刺客即向年轻刺客递了个眼色,紧跟着,在将从腰间摸出的东西急送入口中之后不久,口吐血沫的两人便相继抽搐着倒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