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问路,杨令源终于找到了杨汪于洛阳城中的临时住处,那是一个规模不大的私宅,统共只前后两进院落而已,所幸住的人还不多,因此也就尚算是宽绰有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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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到达时正值晚饭之际,于是,急忙放下碗筷来的杨汪不但一改往日里的严峻,还主动拉起侄儿的手上下打量了好半天,期间更是一度激动到了两眼噙泪的程度。
从未见过叔父这样,再加上好几年都没有见面了,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杨令源有了一种莫可名状的不自在。直至对方问其为何会如此快就过来时,他方才因为转移了注意力而稍感轻松了些。
接着,他即把自己前前后后的经历给讲了一遍,并于一再强调了婶娘的病情之后,让杨汪尽快找到一个机会返回去大兴城中一趟。
听了侄儿的陈述,初为沉默不语,直到好一会儿过去之后,杨汪方才轻抹了一把眼泪道:“令源,先抓紧吃饭,赶了这么远的路也一定累了,今日便早些去歇息吧。”
而与此同时呢,杨令源却发现了叔父头上于这几年多出的好些花发,并且对方的整个人也似乎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显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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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于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得前院马棚里传来了厮咬之声,待仔细听过,杨令源即判断那是“夜巡龙驹”在与其他的马儿争斗。于是,赶紧翻身下床的他未及完全穿好衣服便冲了出去。为何会如此心急呢?只因依据经验,马都是异常脆弱的动物,其一旦受了重伤就很难恢复如初,且更有甚者还会因此而危及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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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杨令源踏进马棚的那一刹那,异常通晓人性的“夜巡龙驹”于见到主人之后便立马安分了下来,接着,更是一边甩头,一边用鼻子“呼呼”地喷着气就走开了。另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即是刚和“夜巡龙驹”发生过争执的那一匹则在马伕的极力安抚下方才逐步恢复了平静。
“这是谁的马呀?”走过去瞧了瞧,杨令源便同马伕搭起了话来,“体态匀称无杂毛,好马也!”
“公子的眼力不错嘛!此马名为‘赤焰追日’,乃是当今皇上于几年前御赐给老爷的一匹良驹。”
“难怪,原是和我‘夜巡龙驹’一样的啊?”
“公子,您的马好凶哟!”
“这是如何说来?”指了指“夜巡龙驹”,又指了指“赤焰追日”,杨令源面带疑惑道,“难道是它欺负了它吗?”
“俗话都说欺生,不知道的肯定认为是这‘赤焰追日’欺负了您的“夜巡龙驹”。可事实却恰好相反,是您的马咬了老爷的这匹。”马伕笑着答道,“小的刚才进来喂食时,您的“夜巡龙驹”为了抢吃竟想将‘赤焰追日’驱赶了开去,若不是拉得快,则只怕这马棚都已被它俩给撞塌了吧?”
“好你个‘小白龙’!”用惯常称呼安抚“夜巡龙驹”的同时,杨令源不忘教训道,“初来乍到就敢胡作非为?你是不是想吃鞭子了啊?念这次是初犯,我就不惩罚了,不过下不为例哦,若再有,则定打屁股不饶呐!”
仿佛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夜巡龙驹”随即“吭哧吭哧”地使劲儿点了点头。
接着,杨令源又转身安慰一旁的“赤焰追日”道:“这小子赶了远路,需要多吃些东西恢复体力,你就让一让它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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