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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李县尉弃官(下)

“抱歉,抱歉!让二位久等了!”李县尉进入房间即拱手告罪道,“李某已安排好了晚饭,咱们还是照旧边吃边聊,如何?”

因已熟悉了不少,所以三人就都放开量地喝上了。酒至半酣,李县尉却突然摇着头懊丧地讲出了心里话,“在下已年近不惑,却都还一无所成,看来仕途与李某确实无缘啊,当年此地被称作高凉县时便是县尉,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也还是县尉,您们说,这……这不是徒废光阴,又是什么呢?”

“李兄的仕途不顺不过就是一时的不得志罢了。”袁天罡带着些醉意回道,“与我袁某人的烦恼比起来怕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吧?”

“哦?”李县尉问道:“袁先生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烦恼吗?”

“哈哈!说笑了,说笑了!”袁天罡自觉失言,于是赶紧打了个“马虎眼儿”搪塞过去。

“我欲辞官归隐,不知二位以为如何?还请不吝赐教才是啊!”

……

见卢太翼和袁天罡皆不置可否,李县尉就又喝了好些酒下肚,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没过多久即酩酊大醉了。卢太翼见状,遂赶紧叫了驿丞来安排人将其扶去客房里睡下。

……

翌日一早,卢太翼让去准备马车的陈三顺道叫起了杨令源和兰幽。

……

“卢老先生,李某昨夜酒后失态,只顾着自己了,没有招呼好您和袁先生,真是失礼啊!”不期而至的李播令本不愿去过多打搅对方的卢太翼感到有些意外。

“哎呀……大人醉酒何不多睡一会儿呢?”

“昨日已失礼,今日便不可又失!再说……再说在下也不单是为了送行而来……我还……还想顺便听听老先生您给的建言呢!”

“大人如此盛情,那老朽就来胡诌几句……权当做是临别的赠言吧。”

“老先生请讲。”李播恭敬地说道。

“老朽观李大人绝非等闲之辈,若假以时日的话,则应当是会有所成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还请老先生不吝赐教!”

“只不过……这当官的差事确实不怎么适合于您。”

“那老先生可否能指点一二啊?”

“老朽就送您八个字吧,‘天道有变,速速隐去’!”有感于对方的热忱,于是在临行前,卢太翼便点拨了这么一句。

其实,之前卢太翼为杨广献上迁都之策也是因为考虑到了这层隐忧,毕竟后者对他还是有再造之恩的。而至于此方法是否奏效以延续大隋的国祚,则就只能寄希望于“尽人事听天命”来“顺天应人”了……

“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您与家师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李播心领神会道。

……

送走卢太翼的数日之后,法办了马**的李县尉当即挂印弃官而去,中间全无半分的拖泥带水、留恋不舍。

……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卢太翼带着杨令源和兰幽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晋阳城的郊外。

快进城时,下得车来活动筋骨的卢太翼顺道打望了一番晋阳城头上的王气。这一看不打紧,细察之下,他不禁为此暗暗地吃上了一惊。

我们见多识广的卢国师为何会在此处惊讶?这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现象,即是晋阳城头的王气非但没有分毫减少,反而还有了愈加厚重的趋势。当年被废太子征召经过此地时,他就发现晋阳城头的王气日盛,心下遂感觉到杨勇是成不了什么气候,将来也肯定坐不上皇位的。于是,入了东宫之后,他便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式的自我隔离。事实当然证明了他的再次正确,当主子被废掉时,他虽因受到牵连而下了牢狱,但最后总算还是保住性命而躲过了人生当中的一次“大劫”。不出所料,后来高登“九五”的果真是当时分封在了晋阳城的晋王——杨广。自此,他即对望气之说有了更加直观的体会和认识。所以,当察觉到眼前的这一幕景象仍然存在时,大感意外的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杨广已然坐正了皇位,按理说王气应该转移或者消失才对,可如今的情况却恰好相反,这又是因为什么呢?”卢太翼边想,边就在脑子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未必是他?”卢太翼突觉心中一动道,“难道那安伽陀说的竟会是真的?那个李浑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那个‘李’其实指的是唐公李渊……再说,西周时分封的唐国不就是眼前的这座晋阳城吗?”

……

“老师,老师!”卢太翼的思绪被杨令源的喊声给打断了,“您看晋阳城的城墙多高,多厚实啊!”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瞧了瞧,卢太翼却没有说话,只是捋着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仿佛是还未走出刚才的那个分析判断一样。

“咱们走吧。”过了好一会儿,卢太翼方才淡淡向对方说出了这么一句。

……

上车之后,因见老师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所以不便多问的杨令源遂沉默着坐到了兰幽的旁边。而兰幽呢,可能是由于一路的颠簸劳累,刚才非但没下车,现在还蜷起身子来睡熟在了车棚里。

……

进到城里的一行人先是找了一家叫做“晋源客栈”的旅店住下,接着,在出门吃了些当地有名的面食之后即因太累而在酉时刚过就早早地睡下了。

……

翌日吃早饭时,话又多起来的卢太翼似乎恢复了正常,只因昨夜的一番思考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即是要出现的终归要出现,老百姓虽受些苦难,但大乱之后的大治却能够让神州大地重新迎回那难得的百年太平盛世。

“老爷子,这晋阳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吗?”经过一晚休整的兰幽总算是养足了精神头,所以此时就又神气活现地蹦跶了起来。

“这晋阳城外倒是有一处非去不可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娃娃可知道是哪里吗?”卢太翼笑着问道。

“是晋王府!”有些自鸣得意的杨令源紧跟着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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