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可赖定你了！”云墨无赖地笑着。

***

两个时辰后。

虹霞坊的人果然到了客栈，可惜那时云墨三人早已离开，虹霞坊的坊主秋非露气得跺了跺脚，问她们：“打听出来他们去哪儿了吗？”

“云公子没说，但我刚刚问了小二，说与他们随行的还有一位病人，所以我们猜测……”那少女瞧了眼师妹，“他们极有可能是往药谷去了！”

“药谷……”秋非露思忖。

“不好！”她激动起来，“暮霞山庄的人前夕也去了药谷！”

“啊！！！”两个女弟子同时大呼，“暮大小姐也在那？”

“是啊！”秋非露火急火燎地出门。

“他那庄主哥哥最近被烈火门的人惦记上，在去赴罗汉谷之会时遭人暗算，暮芳仪为了救她哥身受重伤，被送到药谷。”

“这可糟了！”

“云公子最是心软，面对一个病人他不可能会说重话，这一来二去的，坊主不就没有机会了吗？”那少女道，“何况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我看也是不大可能，听说她叫屋里头的那个病人师兄，想来是为了求云公子治病想以身相许的。”

“两个敌手……”秋非露突然停下来。

“坊主？”两个弟子不大理解，“坊主该不会是想放弃吧？”

“怎么可能，我等他等了两年！”秋非露满是不甘心，“据你们所说，这蒙着面纱的女子看着不简单，暮芳仪也不好对付，两个人这回碰到一起，可是有好戏看了！”

“……”两弟子面面相觑。

“那就让她们先打起来，我们在旁坐收渔翁之利！”秋非露狡黠一笑。

***

云墨生怕再碰到熟人，便找了借口坐船南下。

没再有任何耽误，他们的行程也加快了不少。

这段时间的长途颠簸，风寂箫的病情渐渐不太好，到药谷之前已经不能下床了，弦清凌担心他的状况，便坐在马车里等候，云墨则是先进药谷找人来抬他。

风寂箫没醒。

弦清凌撩开车帘，静静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医家圣地药谷。

他们来的时节正是阳春三月，山谷附近的奇花异草千姿百媚地绽放着，或清淡或浓烈的香气随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仙羽宫绝对不会见到的翩翩蝴蝶恣意流连在花间，一会去花中汲蜜，一会调皮地飞在草叶上，还有大胆的直接落在了他们的马车边。

弦清凌眼里俱是欢喜。

片刻后，有位青衫少女带着两个少年到她面前：“这位是弦姑娘吧？”

弦清凌点头。

那青衫少女道：“是云阁主通知我们过来的，不知道病人现在……”

“在这里。”弦清凌撩开车帘。

“甘遂，文竹，你们上去将病人扶下来，”那个少女吩咐着，“小心一些。”

在合力将风寂箫搬下来之后，弦清凌将马车交给了看守药谷的大爷，就跟着他们一路往里面去——药谷中多是竹楼木廊，屋舍间穿着小桥流水，看着宁静而安逸。

接待他们的医者是药谷三弟子凌霄。

她给风寂箫把脉过后，面色有些凝重。

弦清凌将风寂箫如何受伤的告诉她，又将云墨写过的两张方子给她看，医者看了两眼之后点了点头，总算开口了：“云阁主的方法还真是剑走偏锋，我看整个江湖中除了他，也没人能将剧毒的优势发挥到这种程度，我明白了。”

“你放心吧！”她瞧着面露忧色的弦清凌，安慰道：“这位病人情况特殊，又有云阁主的此番治疗之法，要让他痊愈也不是难是，只是……”

“……”弦清凌的心提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还是得请教一下小师叔。”医者起身。

“小师叔？”弦清凌一顿，问她：“是宁公子吗？”

宁玉是上一代药谷谷主晚年所收的弟子，所以在药谷中他年纪轻轻辈分却很高，不仅是许多名医的“师叔”，甚至还是一些刚入门弟子的“太师叔”“祖师叔”……

“是的。”

“姑娘莫非认识小师叔？”医者看着她的目光亲切了许多。

“嗯。”弦清凌颔首。

能和云阁主一起来就不简单了，居然还认识小师叔……医者才细细打量着她，见她蒙着面纱十分神秘，只有一双露出的眼睛波澜不惊，她在对她充满好奇之时，更不敢怠慢她：“小师叔现在在暮大小姐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我先给这位病人开些药，待晚些再将小师叔请过来看看。”

“有劳。”

“不用客气。”医者坐下身来细细写方子。

弦清凌看着她写完，再问：“云阁主呢？”

“他也在暮大小姐那呢。”

“暮大小姐？”弦清凌微微锁眉。

“暮芳仪呀，暮霞山庄大小姐，江湖中有名的才女。”医者笑着将药方甩了甩，对她道：“我去吩咐弟子煎药，弦姑娘就先在这里歇会吧，有什么事吩咐门口的药童就是。”

“好。”弦清凌目送她离开。

坐回到风寂箫的身边，看着这间空荡荡又陌生的屋舍，她将这位江湖中有名的才女“暮芳仪”的名字在心中念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