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映月……”
因为剧痛,羽嬛浑身颤抖。
手腕处的铁链在空荡的囚室中散发着尖利的声音,她气若游丝道:“抓不到弦清凌,就只会拿着我泄愤了吗?”
“花映月……恕我直言,你也就是……呵呵呵……仅此而已!”
“就算坐上宫主之位……”
“你永远都比不上她!”
“你住口!”花映月反手扇了她一巴掌。
羽嬛啐出一口血来,不仅没有惧怕花映月,相反还放肆地笑着。
花映月手中的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在她身上,而羽嬛的头颅却不肯低下分毫,她侧着脸,倔强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弦清凌的影子。
花映月恼怒至极,喝道:“只要你向我求饶,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了你,求我,求我!”
“求你……”
“呵呵呵。”羽嬛咬紧牙关,“休想!”
这鞭子一下接一下落下,羽嬛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血不断从伤处往下滴落。
片刻间,浓重的血腥味就填满了整个屋子,余霜在旁吓得脸都白了,看到羽嬛又晕过去,她忍不住劝道:“花使,她、她再打下去会死的……”
“哼——”
花映月将手中的鞭子丢下,下令道:“把她带回去好好清洗一下,伤口用最好的金疮药,不要给她留下一点疤,等她好了之后……呵,我还要她陪我玩呢!”
“是。”余霜遍体生寒。
花映月走到门口,又调转方向回去。
她捏住羽嬛垂下的头细细端详,摸过她的眼睛、鼻梁和下巴,喃喃道:“这样看,确实不太像啊……可是,你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吗?”
“你长得为什么不像她?”
“为什么不像!”
***
晨曦中。
他们的船迎着海风渐渐驶离无忧岛。
这次去江南求医的仅有风寂箫、云墨和弦清凌三人,陆青都没有去。
眼前是茫茫无际的海,岛屿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初春的海风还是极寒凉的,哪怕是穿着厚厚的斗篷,弦清凌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进去吧!”
“这里寒气这么重。”云墨朝她伸出手。
立在船舷处的弦清凌瞧了他一眼,纹丝不动。
云墨与她并肩而立,会心道:“算起来,你也有十一年没有离开过这片海域了吧?”
“嗯。”
天际湛蓝,流云如丝,有白色的海鸟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自由而欢快……弦清凌望着远方的眼中,有几分憧憬。
“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是跟我当初刚离开无忧岛时差不多。”云墨说着往她身旁去了一步,笑吟吟望着她:“等把事情完结,我带着你四处游历一圈,争取将你这些年失去的快乐找回来,怎么样?”
“……”
弦清凌没有立即答应。
云墨看她这般反应,继续撺掇她:“没关系啊,虽然咱们都是一派之主,但谁说一派之主不能做点自己的事情?我师父就经常藏着身份在江湖中潇洒。”
弦清凌一顿,缓缓道:“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仙羽宫……”
“那是曾经,”云墨朝她挑了挑眉,“往后,为夫带你出去玩!”
“呵。”弦清凌唇角一弯,“用得着你带?”
“哦?”云墨探过头去,“莫非娘子想带着为夫去玩?”
“为什么不行?”
“这样啊!”云墨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可赖定你了!”
捏……她的脸?
弦清凌愣在那里,气鼓鼓地瞪大了眼睛。
云墨反而笑意更深,推着她往前走:“赶紧进去吧,免得你风师兄出来找我们。”
见到坐在门口冲他们微笑的风寂箫,她霎时收敛神色,快步上前。
云墨施施然地在后跟来。
***
出海之后,他们到罗珠镇换了辆舒适的马车。
此后并没有再多耽误,云墨和车夫轮流驾车一路南下,沿途经过岛城、海州、楚州,因风寂箫伤势之故,经常不得不半路停下来采买药物,如此又耽误了很久,等到了江南东道润州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那时天气回暖,正是阳春三月最舒适的时候。
他们暂时在润州锦城的一个客栈落了脚。
客栈附近的桃李悉数绽放,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清澈的湖水倒映石桥和亭台,像是描摹着独属于江南的温柔和灵气。
“都买到了?”
他刚进客栈的门,弦清凌就走上前来。
云墨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答道:“药不难配,只是让他们帮忙炼制耽误了些功夫。”他说着将头上的风帽摘下,当成折扇般摇了摇,“天气倒是越来越热了。”
“下回我去吧!”弦清凌接口道。
“不用,制药的方式有些复杂,何况,我哪能让娘子抛头露面的。”云墨笑着擦了擦额角的汗,与她一并往楼上去。
“云公子?”
娇呼声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