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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小青

“人我是派了的,”陆青与他边走边说,“宁公子的身手您还不放心吗,江湖上都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就算现在看不见,那也没有人可以轻易碰到他,再不成还有陆白呢!”

“嗯。”云墨点头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噢对了!”陆青示意他往那头走,“宁公子走的时候留了点东西,说是给岛主的。”

“???”

云墨随着他一并到了前厅,桌上正摆着一个盒子,看盒子上雕刻的花纹,就知道定然是仙羽宫之物,他往旁移开了目光,嫌弃道:“收起来!”

“不看看吗?”陆青自个还挺好奇。

云墨没搭理他,径自往外走去,正碰上回来传讯的弟子。

那弟子风尘满面,一看到云墨,遂立即跪地,将手中一封信呈上:“岛主,这是前方传来的讯息。”

云墨将信飞快扫了一眼,面色倏变:“东海炎域……”

***

仙羽宫中。

坐在望舒楼书室里的弦清凌将笔放下。

她端详着手中的一卷临摹的机关布防图,思绪却飞到了天外——她数日之前就已经让花映月探听无忧岛的状况,但过了这么久,无忧岛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如此超乎寻常,她的心里一日比一日不安。

等待,从来就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只有亲自去一趟无忧岛,她才能真正了解现在的局势。

她将面前的画轴收起来,重新拿了一张纸,将现在他们所在的仙羽宫位置画了出来,紧接着是位于他们东南方的无忧岛,无忧岛的附近有九个门派……她执笔的手顿了顿,将最靠近无忧岛的龙沙帮位置圈了出来,目光顺着几个门派,一直看到最尾端的承天屿。

“承天屿?”

弦清凌托腮看着这个门派。

脚步声从门房前传来,她乍然抬起眼眸,就见正元端着茶水往这里走来,因正元的腰间挂着一串珠贝,走起路来叮当悦耳,不知不觉将她的思绪完全打乱。

正元将茶水拿到她跟前,眼眸亮亮的:“宫主,这是花使从江南带回的金坛雀舌,之前因为忙着处理内应的事情都没想起来,刚刚花使才交给我,让我泡给宫主尝尝呢!”

“嗯。”

弦清凌拿起来抿了一口。

浓郁的茶香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细细品着,似乎还带有一点点甜腻的味道,这让时常喝苦涩药汁的弦清凌感觉很舒服,下意识又喝了两口。

“怎么样?”正元期待问道。

“不错。”弦清凌示意她将茶盏拿开一些。

“宫主画的这是什么呀?”正元低着头瞧了瞧,一眼就看到了相对的仙羽宫和无忧岛,还有诸多个简单勾勒的小岛,不难看出,无忧岛处于一种腹背受敌的架势,而仙羽宫离无忧岛那么相近,一旦无忧岛遭受危难,仙羽宫定然也不会好到哪里,正是唇亡齿寒之意。

“宫主是不是还少画了一个?”正元思忖着道。

“你是说……”弦清凌一惊,恍悟:“东海炎域!”

“是呀是呀!”正元其实也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就把自己此刻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前这个东海炎域的人数度对付我们仙羽宫,是云阁主暗中协助,这才给了他们一个警告,但那帮人在我们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我觉得他们未必会甘心!”

“嗯。”弦清凌被正元的话提醒,又看了眼手边画的图,她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让风师兄去查一查东海炎域的动静,正元,风使在哪里?”

“风使清早去七星屿了,说是要交代月使点事情。”

“那花使呢?”弦清凌想到之前让她关注无忧岛的事情,愈发觉得不对劲。

“花使应该还在禁地。”

“我们走吧!”弦清凌起身。

正元看她这急切的样子,连忙将手中的茶水放下来,因放得匆忙了一些,茶水洒了一点在桌上,将桌上的一本书给染湿了,她连忙将书上的水甩了甩赶紧放好,快步跟着弦清凌出了门……

***

禁地位置极偏。

位于鹿栏山的山脚,近海,并且处于山坳中。

海风从四面八方携着水汽而来,将周边的参天高木吹得娑娑作响,在这幽深的树林之中,犹如呜咽之泣,一路上虽然能够看到巡守的仙羽宫弟子,但正元还是被这股钻心冷风吹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瞧向弦清凌。

弦清凌并未在意。

当鹿栏山的峰峦出现在眼前时,她像是想到一些事情,问她:“雪使葬在哪里?”

“雪使?”

正元被四下穿来的风吹得抖了抖,更觉得这地方阴沉沉的,真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她颤颤朝着西边的一个方向指了指:“雪使是葬在这里!”

“带路。”

“啊!”正元迟疑,“宫主真的要去?”

“嗯。”

正元心里噗通乱跳,想着:自打雪使死后,宫主因病在身,甚少离开望舒楼和寒月馆这两个地方,加上雪使本就是仙羽宫的叛徒,宫主也没有主动想到要过去看一看,今天去禁地时刚好路过这里,宫主大概是念及往日的同门之谊吧!

其实来看看……

也没啥大不了的。

正元带着弦清凌往前走去,哪料,那边正好有人在雪使墓前祭拜。

这人穿着仙羽宫的弟子装,正元就要上前去阻止,弦清凌却阻止她。

正元不解地瞧着她,见她立在原地不动声色,目不转睛地瞧着对方做完了一系列的祭拜,在那人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起身后,弦清凌才缓缓走上前去,问道:

“你是何人?”

她的声音微凉,又带着莫名的威势。

祭拜雪使的那弟子没想到还会有人来,当时就给吓得一抖。

正元细细打量着对方,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容刚毅,眉眼间还有几分倔强,在看到是弦清凌后,他慌忙跪下身来参拜:“弟、弟子拜见宫主!”

弦清凌端视着他,并未说话。

正元往前一步,指着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过来祭拜一个叛徒!”

那弟子虽被惊吓到面色惨白,但却低着头,没有解释一个字。

弦清凌淡淡瞧了眼雪使的坟茔,只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连块墓碑都没有,若不是今日遇到这个弟子,她还未必知道这就是雪使的坟墓……往事涌现心头,弦清凌也出乎意料地没有责备对方,而是走上前两步道:“起来吧!”

“谢宫主。”

那弟子浑身颤抖地立在一旁。

他看着弦清凌立在雪使的坟前,好半天都没有再说什么话,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拜倒在弦清凌的脚边。

正元瞟了他一眼,笑道:“宫主都没有追究了,起来吧!”

弦清凌转眸瞧向他,到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说。

那弟子深吸了几口气后,抬眸道:“宫主,我不相信雪使是这样的人!”

正元被这话吓得心头一阵大乱,唰地一下看向宫主弦清凌,见她并没如预想中的大发雷霆,也就将本要骂出的话咽回去,不屑道:“你不相信也没用,雪使他自己都招了!”

“呵。”那弟子笑了声。

“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我也会说是我做的,那凶手就是我了吗?”

“……”正元又望了眼弦清凌,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雪使是替他人背锅吗?”

“具体我不知道。”在真正说到这个话题之后,这个弟子眼里的紧张反倒是不见了,反而口齿清晰道:“但就在袁长老死的那个晚上,雪使一直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

难道事情还有什么转圜?正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弦清凌转头来瞧向他,冷冷的目光中有几分逼人的审视。

那弟子却是无怯地扬着头,直视着她冷厉的目光道:“我们原本在城内巡守,后听到袁长老那边有动静,雪使就立即赶了过去,从他离开我,到众人一起赶来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一刻还在和众兄弟谈笑风生的人,紧接着就去做下了惊天血案?这么短的时间?”

“宫主信吗?”

“这是什么歪理?”正元斥道。

“就算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也有机会杀人啊!”

“……”那弟子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只是将希望的目光投向弦清凌。

弦清凌始终都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这些事情后,她亦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在过了片刻之后,她拂袖道:“你走吧!”

“宫主?”正元惊了。

“让他走!”弦清凌坚持道。

“谢宫主!”那弟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正元瞧着雪使凄凉的坟茔,看到前面还有刚刚燃烧过纸钱的痕迹,想到风使风寂箫的佩剑应该还在坟上,此刻却没了踪迹,搞不好就是刚刚那人拿的……她犹豫道:“宫主,这人来历不明,故意在宫主面前说这些话,说不定有挑拨之嫌,宫主还是……”

“正元,”弦清凌忽然道,“你去查一下,袁长老遇害的那个晚上,到底是雪使先到还是花使先到的?”

正元没反应过来,讷讷道:“是!”

直到弦清凌往回走了数步,她跟上去之时,才将宫主方才的交代在心中过了两遍,后知后觉地掩口道:“宫主让我调查这个,该不会是怀疑……”

“不要多问。”弦清凌目光微沉。

“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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