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她回到望舒楼。

得到消息的正元张望了半天，看到她终于回来，马上迎上前去，在随着弦清凌到书室的路上，她试探着问她：“宫主啊，神幽阁的人真的走了么？”

“会不会耍诈？”

弦清凌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看来是真的……正元从她的表情得出答案。看到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她也摸不着她到底在想什么，便自顾自嘀咕着道：“他们也走的太着急了点，当初我还要去赔礼道歉的，结果他们根本不肯原谅，如今云阁主的东西都还在我那里……”

“什么东西？”弦清凌脚步一顿。

“就是那件大氅，还有宫主让我交给他的佛经和药。”

正元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也就是抱怨着当初被他们给欺负、至今都没有一个说法的事情。在看到到弦清凌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时，她不太甘心地咬了咬唇，狠狠将这桩仇记在心里，准备着下次遇到他们，连本带利地一并找他们还了。

“放在哪里？”

“哦……啊？”正元反应过来她在问她东西在哪里，怀疑自己听错之际，如实答道：“我就收在屋里呢，反正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回头我都将东西全扔了吧！”

“先放着。”弦清凌深深看了她一眼。

“啊放着？”人都走了还留着干嘛？该不会还等他下次过来？

神幽阁的人这样欺负她，她才咽不下这口气，原本想着今天晚上就将某个人穿着最威风的衣服给剪了泄愤的，现在宫主居然让她给放着？她还真就下不了手了。

弦清凌没有解释。

她走进书室之中，瞧了眼书架上的书，对她道：“把这几本都拿过来！”

“哦。”正元将刚才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连忙按照她的指引，从书架上拿出几本非常重要的古籍出来，在看到上面的字后，她露出几分兴趣，但还是收敛着交给她。

“你过来。”弦清凌说着翻开一页。

正元看她不是开玩笑，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弦清凌指着那几处机关，对她道：“现在开始，你把这几处的机关全部记牢。”

让她看这些机关？

正元面无血色，噗通一下跪下：“宫主，奴婢、奴婢……”她只是个做下人的，也算不上仙羽宫正式的入门弟子，宫主让她看这些东西干什么？怕不是想试探她，好要了她的命？

“起来吧！”弦清凌向她抬了抬手。

“……”正元不安地起身，犹豫着要不要解释点什么。

“不必惊慌。”弦清凌语气平缓，静静瞧着她，带着几分友善道：“正元，相较于定音而言，我知道你对这些更感兴趣。”

正元更慌了。

难道她连同前几次偷瞄了几眼被宫主发现？

看到她这般，弦清凌居然笑了一声：“这些典籍不算是什么机密的东西，袁师叔那一脉的弟子人人都习得，你要是感兴趣，就好好钻研。”

“钻研？”她莫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我、我……”正元又惊又喜，再次确认：“真的可以吗？”

“嗯。”弦清凌点头，并许诺：“要是学的好，我就将你送到袁师叔那里继续学。”

送到袁长老那？

正元大惊：“不不不，机关术有什么好？我还是留在宫主身边吧！”

弦清凌顿了顿，笑了：“这世上，哪有谁能跟谁一辈子……”

这话说的……正元差点哭了，跪下来道：“宫主，您别不要我啊！”

弦清凌瞧着她满是泪的眼，过了很久，她才说道：“那一天早晚会来，那时，我希望你和定音都能有一个好的去处……明白吗？”

“不、不要！”

“我这辈子只跟着宫主！”正元哭到抽气。

“先起来吧！”正元依然无动于衷，弦清凌拍了拍桌上的书，威胁道：“把它全部背熟，否则，你就不要再待在我身边了！”

“啊！！！”正元立马抹着眼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