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抹着泪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一边抽噎一边从实交代:“我就是想跟他们开个玩笑,才找了樊先生借了几只飞鼠,没想到……”她实在太低估云墨的身手了。
想到自己把飞鼠给吃了,她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虽然这些都是人特意养的,和那些深山老林里的飞鼠不一样,但终究是老鼠啊!她干呕了两下,实在是憋不住了:“宫主,我不行了,我先去……呕……”
看着正元仓皇跑去的背影,弦清凌哧地一下笑了。
这告状的本事,还真是不赖!
***
现在他们还在一条船上,敌方没有再敢攻来,也的确是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既然告状告到她这里,她也不好当做不知道。
“宫主。”
正元神色恹恹地回来,眼角还夹着几滴泪珠。
弦清凌抽回思绪,看向跪在面前的正元,问道:“衣服还给他了?”
正元又是一抖。
早知道那两个混蛋这么陷害自己,她还辛辛苦苦帮他洗什么衣服?让那一窝的虱子咬死他好了!越想越委屈,她呜呜哭了起来:“宫主,我能把那衣服给剪了吗?”
“……”
“呜呜……”正元两行眼泪一挂,“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两人这么戏弄我,简直就是没把宫主放在眼里!”
“谁让你先戏弄别人。”
“还不是那两人趾高气昂惯了,一来咱们仙羽宫就把这儿当他们家,横看竖看都是欠收拾,而宫主忙着处理要事,哪有功夫为此分心,婢子就擅作主张……谁能想到那个讨债鬼这么奸诈!”
“……”
正元哭丧着脸,觉得自己活罪难逃,俯首道:“为了给云阁主一个交代,宫主还是别手下留情了,免得那边人再去嚼舌根,说宫主徇私。”
“起来吧!”弦清凌甚是无语。
“……”正元愣了愣,见她果真没有怪罪的意思,才大着胆子站起来。
“他若是真要我治你重罪,也不至于用这法子了。”弦清凌看了眼那边香气未散的食盒,唇角稍稍一弯,声音淡淡道:“下次没事别去招惹那个人。”
“哦。”正元扁着嘴。
弦清凌走回内室,仔细在架子上面看了看后,拿出一本书和一盒锦盒给她,吩咐道:“明日你带着这些过去,请他们搬到……北边的天鹿苑中住。”
“什么?天鹿苑?”
天鹿苑可是仙羽宫风景最为别致的一处,还是江南的能工巧匠所修建,向来只有在接待贵客,比如当年无忧岛林岛主时才会特意收拾出来……虽然那讨债鬼是林岛主的传人,但他这品行,可是和他师父差了十万八千里,正元不觉得他有住进天鹿苑的资格。
弦清凌没有理会她的惊讶。
正元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吧!再低头一看,自己捧着木盒上的书《楞严经》,她咦了一声:“这不是佛经吗?”
“就他们……”正元翻白眼,“恐怕也是看不懂。”
“送过去就是了。”弦清凌懒得多余解释。
***
三更时分,仙羽宫内万籁俱寂。
正元早前把那件大氅给洗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烤干,看着眼前这招摇的衣服,正元无数次想把它给咔嚓咔嚓剪碎了,最后还是没出息地只过了过嘴瘾。
熬到大半宿,她实在憋不住,抱着膝盖就进入了梦乡。
……
与此同时,云墨所在的小院中。
陆青睡在简陋的外间,想到被别人捉弄了这么久总算出了口恶气,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猛地握着剑坐起身来。
“走开,走开!”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他迅速将手里的剑放下,快步到云墨的床前,正看到云墨惊恐地挥着双手,似是被魇住的样子,他连忙唤道:“阁主,阁主,快醒醒!”
陆青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烫的厉害!!!
想必是下午落水导致寒气入体,这才病倒了。
回想到十年之前,他也是在仙羽宫落水,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那一回,他病得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现在岛主不在,他也没有药,这可怎么办?
“阁主快醒醒,这是在仙羽宫啊!”
云墨仿佛没有听到,整个人都恐惧地发抖。
陆青急得六神无主,想到弦清凌让正元送来的药,马上找来,一股脑给他喂了好几颗,看他似乎还是没有好转,他将那边的针囊拿来,试着给他用了两针,总算让他安定下来。
他想了想后,决定道:“既然在仙羽宫,那只能找弦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