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吟诗招大祸,灭门惨案血飞扬。
偷梁换柱救独苗,西行寄养路坎坷。
秋风瑟瑟,乌云压顶。
唐朝贞观元年菊月初三,午门法场刑台上跪着三百余名身穿白色囚服的死刑犯人,男女老少个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还有一个襁褓中婴儿放在台上哇哇啼哭。
每个犯人身后都有一名身穿红色壮士衫的刽子手,手擎鬼头刀,煞气冲天。监斩棚内坐着一人,白面无须,细眉小眼,嘴角带着淡淡坏笑。
法场远处一辆马车,车帘挑起,里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妇人长得花容月貌,男子眉清目秀。家丁与车夫都在远处等候
“官人,现在卖主求荣都能当官真是世风日下。”
男子愁容满面,长叹一声。
“唉,都怪我,没劝住梦贤弟,酒后失言题诗写息王,不然也不会遭此灭门之祸。”
美貌妇人嫣然一笑。
“官人你偷偷把梦家刚出生的婴儿从大牢中偷换出来,也是对得起梦子舟。”
男子苦笑一声。
“梦家的仇,等这个孩子了长大就交给他了。”
美貌妇人展颦一笑百媚生。
“还是官人想得周到,只是这孩子还未起名。”
“随我姓刘,字梦龙,纪念他父不忘报仇之心。”
俩人正闲聊中,监斩官听得午时三刻时辰已到,抓起桌上令签往下一扔。
“行刑。”
刽子手嘴中含酒往刀上一喷,高高举起鬼头刀,斜下一斩,人头滚落,脖腔鲜血窜出尺高,尸身栽倒。
三百余名犯人随着鬼头刀落,纷纷倒在台上,人头乱滚鲜血飞扬,最过残忍的是连婴儿也不放过,斩下头颅,台下观看百姓一片哗然,指责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中年男子,把眼一闭,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淌下,双拳紧握恨不得捏死告密之人,中年美妇则是侧过头去,不敢再看行刑惨状。悲声喊道:“撤帘回府。”
车夫回到车前放下车帘,扬鞭催马回府,家丁跟在马车后面鱼贯而行。
台上,监斩管冷笑一声,摸摸头上乌纱帽,得意之极。迈着方步下台,自有军兵分开道路,上了官轿,一众护卫两侧跟随护送他回到府邸。
府门前新挂的牌匾,上写“梦府”二字。
中年男子的马车顺着西直街来到府前,自有下人门前等候,搀扶着中年美妇回到后院,中年男子回首望着法场方向,脸上泪痕清晰未干。
“老爷,请进府休息。”
“刘福,你去找两个奶妈,再找三十名武功高强可靠之人当做护卫,后天送四公子前往安西都护府王庭州将军府邸寄养。”
“此事不可张扬,秘密行事,你可明白。”
“老爷放心,小的追随老爷数年,这点事绝对办的天衣无缝,不走漏半点风声。”
“去吧,快去安排。”
“遵命老爷,小的这就去办。”
三日后,刘府后门大开,一辆马车匆忙出门,车内坐着两个奶妈怀抱着婴儿,刘福骑在马上,俩边三十名短衣打扮绿林好汉分列马车两旁,双眼精光四射,扫视四周。
马车前脚离开刘府,梦府太师椅上哪位监斩官就有人来通风报信。
“启禀大人,刘府后院一辆马车偷偷出府向城外行去。”
“可曾查到梦府余孽是否就在车里。”
“回禀大人,刘府之人守口如瓶,属下派人多次打探也未探到口风。”
“梦七,你去纠结亡命之徒,给我跟踪马车,找机会把一行人全给我杀了。”
“大人,若是梦府余孽不在马车上,杀错了怎么办。”
“杀错了,就把动手之人全部毒死,一了百了不留把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去吧。”
“遵命,大人。”
梦七转身离去,监斩官坐在太师椅上一阵冷笑。
“刘铭杰你个老匹夫,想把梦府余孽送到外地,门都没有,我一并杀了,看你能把我怎样。”
话音一落,仰天大笑,阴险毒辣无人能比。
再说刘福一行人,一路疾行来至凉州城外十里,正往前行,后面烟尘滚滚,数名全身黑衣蒙面之人衔尾紧追不舍。
刘福也是走过江湖之人,心中一惊感觉不妙,立刻下令由张峰带着九人护送马车先走,自己留下带二十人阻击追兵。
“仓啷啷”一声声兵刃出鞘,刘福握刀凝神等待追兵,马蹄声由远及近,三四十名黑衣人转瞬及至,纵马扬刀冲杀过来。
刘福大喝一声,驾马迎敌,二十人紧随其后冲上厮杀。
两马交错,刘福仰身躲过一刀,反手一刀将一名黑衣人腰斩俩断,黑衣人惨叫一声,上半身倒地,马驮着下半身疾驰而去。
刘福刚起身俩侧两名黑衣人各出一刀斩向两肋,刘福抽脚离蹬马上一跃而起,扬手打出两枚飞镖,两名黑衣人喉咙中镖身体一栽眼见不活,被马拖出老远。
刘福这边刚杀三人,自己这边两名护卫被五人围杀,身中数刀死在马上。
刘福目撕欲裂血灌瞳仁,伸手一摸百宝囊,三支飞镖扣在手心,扬手就打,镖出人亡,再摸出三支飞镖见人就打。
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围杀护卫,一名护卫右臂被斩断,护卫不顾伤势大喝一声,从马上跃起一刀扎进一名黑衣人前胸与他同归于尽。
惨烈交锋中,不断有人死伤,双方都杀疯了,护卫们臂断肚破浑然不惧,把肠子往腰上一盘继续厮杀,不死不休。
一炷香过后,众护卫在刘福带领下舍生忘死杀退了黑衣人。刘福转头一看眼泪夺眶而出,护卫死状太惨了不忍直视,清点人数只剩下三人。
顾不得多看死去护卫一眼,带领三人打马如风追赶马车而去。
甘州刺史府,刘福求见樊江城,互相寒暄一番之后,刘福掏出书信递于樊江城。
樊江城接过一看之后,脸色一变。
“四公子被不明黑衣人追杀,可曾猜出是何人指使。”
“回禀大人,我若得知必杀他满门,可惜没有头绪。”
“明日我派一千陌刀兵护送你等,必保你等一路顺风到达安西都护府。”
“多谢大人,小人告辞了。”
“慢走。”
刘福回到客栈,到了房间询问奶妈,四公子身体如何,奶妈回道。
“回管家,四公子无事,只是马车颠簸琉璃,公子睡不踏实。”
“明日买些被褥,铺的厚实一点。”
“谢谢管家。”
“不必客气,我回房了。”
“管家慢走。”
刘福回到房间,心里颇不安静,总感觉自己等人出京以来,一直有人在暗中尾随着自己这一行人。
今日惨烈一战后,队伍只剩十余人,离西州还有千里之遥,再来一波追杀之人,恐怕连自己在内都得全军覆灭。
迫不得已才拿出老爷给的书信,向樊刺史求救派兵护送到达西州,刘福正在房间胡思乱想之时,远在三十里外,一处帐篷之中,梦七正与当地最大响马首领胡远山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