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这里是下城,安分守己,这就是规矩!”
“规矩规矩规矩,每次你都说规矩!”
“到底是谁定下的规矩?!”
“那些不可一世的上城人?”
“你也说过了,埃尔和城邦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不妙,最多只能支撑三年。”
“三年后,一旦城邦破碎,那些上城人可以迁移到别的城邦,我们呢?等死吗?!”
房间内,沉默了半晌。
“蔚,别说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送你们这些孩子走的。”
“我们走了,其他人呢?废水街的其他人呢?”
听到这里,陈北知道已经不需要再问范德尔什么问题了。
对立的阶级,三年后破碎的城邦,就是问题的答案。
砰!
房间里面传来一记拳头砸向桌子的声音。
蔚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和陈北撞了一个满怀。
蔚看了一眼陈北,欲言又止地走开了。
房间内,一脸愁容的范德尔正抽着烟斗。
范德尔吐出一口烟,看着陈北,“你全都听到了?”
陈北点了点头,“听到了,城墙只能再撑三年了吗?”
范德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开口。
“上一次上城的执法队队长和我说了,最多三年。但是别担心孩子,到时候我会送你们走的。”
陈北问道:“我的想法和蔚一样,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范德尔把烟斗熄灭,反手敲了敲烟斗屁股,把烟丝抖了出来。
“孩子,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问题。”
“对了,在学院过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北靠在硬邦邦的沙发上,“还能怎么样,在最差的分院,听最云里雾里的学术课。”
范德尔取出烟丝,重新点燃烟斗,“对不起,孩子,我只能做到这点。”
陈北抛出一枚金铢给范德尔,“不,不是你的问题,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是这个狗日的世界的问题。”
看着手中货真价实的金铢,范德尔一脸诧异,语气加重了几分。
“你老实告诉我,这金铢你怎么来的?!”
陈北起身,拍了拍范德尔的肩膀,“我的半个老爹,别担心,干净钱,我不是以前的陈北了。”
范德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陈北,既熟悉又陌生。
走之前,陈北又留下几枚金铢,还有一句话。
“我会用我的办法,带领下城人堂堂正正地走出下城,我保证!”
......
离开酒吧。
陈北买了一些食物回家。
街道上一片昏暗。
到了晚上,下城和上城的连接通道就会关闭。
上城是灯火通明的世界,陈北和蔚曾经偷偷跑出去看过。
下城人则只能呆在下城,一旦偷跑去上城被巡逻队抓住,就会被丢进监狱。
这就是上下城的天壤之别。
一边活的像天堂,一边在地狱里面挣扎。
整个城邦也才十万人。
上城不是没有足够的房子给下城人住。
只是下城人都上去了,他们就必须拿出更多的物资来分配给大家。
一旦这样做,就无法体现他们的优越性。
这就是隔阂。
陈北知道,自己现在可以改变下城人的命运。
依仗就是那只差点用来煮汤的蛙儿子蛙蛙。
自己有了烧烧果实,足以应付学院的考核。
明天学院开始放假。
到时候会有一场测验,通过了测验的人,下个学期就能进入更好的分院。
而考核之中,表现惊艳的人,就有机会进入甲级分院。
只要进入了甲级分院,就会被贵族重视。
从而进入上城人的上流社会。
两年后,就是议员选举,那就是改变三万下城人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