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月兰知道这是单位领导的公务用车,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从车上下来,向人们打听迟富贵家。
李兰英用手指着邓月兰说道:“她就是迟富贵的爱人邓月兰。”
单位领导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向邓月兰讲述了TX70次列车出现的奇异情况。
邓月兰亲耳听到单位领导说丈夫和儿子与火车一起失踪了,总感觉是在做梦:偌大一列火车,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呢?她从内心深处还是不太相信。
邓月兰沉默了好一会,向单位领导提出要求,亲自到达坂城的事发地点看一下。
单位领导认为这个要求通情达理,便一口答应了,同时通知克奇普克的妻子库特什古丽、凯奇克什的妻子凯泰汗、傲勒耶吉的妻子海日阿泰,如果愿意可以一起去达坂城。
他们3个人的妻子得到丈夫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正在家中哭哭啼啼,听说邓月兰要去达坂城,便要求一起前往。
单位马上派出一辆面包车,由办公室主任亲自开车,拉着邓月兰、特什古丽、凯泰汗、海日阿泰等铁路职工家属,快速地驶出乌鲁木齐,向着达坂城的方向奔去。
达坂城说是一座城,更像一个小镇子。南北两条高大的天山山脉在这里汇合,在它的东南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因此将**隔成了南疆与北疆。
达坂城依偎在屏障之前的狭长的盆地**。东边是季节性河流白杨河,再向东就是天山在此地单独呈现出一块赤红色的山峰——红山。它的南部延续到山脚下是一片流水潺潺、绿草茵茵的湿地草原。它的北方矗立着一年四季头顶白雪的博格达峰。西部是通往有中国死海之称的盐湖和首府城市乌鲁木齐。
空气被大山聚拢在盆地的上空,形成了很强的气流。因此,达坂城几乎每天都会刮西北风。大风长年累月地吹着,把田野上的树干都吹歪了。无论是杨澍、榆树还是沙枣树,一律倾向东方,组成了达坂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它原本是天山脚下一个小小的驿站,虽然经过近百年的变迁,依然是一个人口不多、面积不大的小镇。由于居民稀少,因此它与乌鲁木齐之间的交通并不繁忙。每天上午、下午各自对发一辆公共汽车,而且还经常坐不满。
当面包车载着邓月兰等人到达达坂城天山隧道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21点。由于时差的原因,这时候的达坂城还是傍晚的景色。一轮红日挂在西天接近地面处,万道霞光洒在高山、草原和田野上,奔腾而过的白杨河水也变成金灿灿的,犹如一条金色的河流。
邓月兰在儿媳妇潘晓丽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她望着面前的铁轨和隧道,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当年,她和迟富贵就在这里斗严寒战酷暑修建兰新铁路,在这里埋下了爱情的种子。这应该是美好而甜蜜的地方。为什么丈夫和儿子却在这里消失无踪呢?
办公室主任陪着邓月兰等一群家属走进天山隧道。他们依稀看到从脚下伸向前方的两道铁轨。抬起头在向远处望去,那里是隧道外的山谷。没有多远的前方,紧接着又是一个隧道。
他们慢慢地向前走着。隧道和山谷里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微微的啜泣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他们不停地走啊走啊,仿佛丈夫和儿子就在前面。
天色渐渐转暗,夜幕悄然降临。
办公室主任劝住了邓月兰等人。他告诉大家:铁路部门和**门已经把天山隧道和周围的山沟搜查好几遍了。请大家回家好好休息,静待佳音。
邓月兰、潘晓丽、特什古丽、凯泰汗、海日阿泰等人除了祈祷丈夫和亲人平安无事,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其中最悲催的要数邓月兰和潘晓丽婆媳二人了。邓月兰不仅要牵挂丈夫迟富贵,还要担心儿子迟建新。潘晓丽不仅要牵挂丈夫,还要担心公公迟富贵。她们之间还要互相劝慰,共同期盼亲人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