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瑞达和奥波代奇驾驶着雪铁龙冲上了高高的山岗。

他们在上面绕了一大圈，选择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下了车。他们跳下了汽车，站在高处向四周的葡萄园望了过去。

橘红色的朝阳在东方大地冉冉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伸向天边的丘陵上。连绵起伏的丘陵上布满了绿色的葡萄园。葡萄园的上空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晨雾。这是法国葡萄重要产区的典型画面。奥波代奇曾经待过的高加索地区与此非常地相似。

恩瑞达举起右手，指着南方一大片随着山坡形势分布的茂盛的葡萄园，自豪地对奥波代奇说道：“奥波代奇先生，请您的目光转向肥沃的南部，那1086公顷的葡萄园都是我的。我种植的葡萄品种抗病虫，不长锈，果实饱满，味道纯正，应该说——哦，不——毫无疑问地是朱朗松最好的葡萄树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的葡萄产量却连年下降，勉勉强强能够达到过去的一半。我就是想请您帮助我找到其中的原因，使它们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让恩瑞达家族的葡萄园扬名比利牛斯山区，重振昔日的荣耀和辉煌。”

奥波代奇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非常好。恩瑞达先生，我能够选择和您合作，是我无上的荣光。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是友好融洽的。您的确不用着急。你遇到的这些问题对我来说都是小事一桩，就好比失眠的夜晚喝上一小杯伏特加、饥肠辘辘的时候咬一口全麦黑面包。如果不是失礼的话，我想和您再谈一谈关于分成的事情……”

恩瑞达大度地说道：“奥波代奇先生，我也相信我们的合作是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至于是给您支付一笔技术指导费还是抽取葡萄销售后的一定的利润比例，全由您来确定。具体的数额嘛……咦，那边的山谷中好像有一列老式的蒸汽机火车？”

奥波代奇以为恩瑞达是不好意思说出支付给自己的具体金额，借此故意绕开话题。他漫不经心地顺着恩瑞达目光所及的地方望了过去，果然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列老式的蒸汽机火车在丘陵之中缓慢地行驶着。

奥波代奇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安心的微笑。他不无揶揄道：“没错，那里的确有一列火车，而且是款式非常落伍的。非常好。可是，我不太明白，它和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恩瑞达一脸惊讶地求证道：“奥波代奇先生，您能确定您真真切切地看见了一列老式的蒸汽机火车吗？”

奥波代奇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我确定。一列火车，老式的，蒸汽机带动的火车。非常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恩瑞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顿时哆嗦起来。他拉着明显变化的腔调惊恐地说道：“奥波代奇先生，我想对您说的是，那边根本没有也从来没有铁路，怎么会出现一列行驶的火车呢，而且还是一列冒着黑烟的老式蒸汽机火车？”

奥波代奇听了恩瑞达的这番话，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不禁也瞪大了眼睛，朝远处仔细地望了过去，却看到山谷中宁静如水，那列刚才还在行驶的老式蒸汽机火车已经无影无踪了！

恩瑞达睁着双眼怔怔地盯着奥波代奇的脸庞，纠结了半天才迟疑地说道：“我在这里种了一辈子葡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如果说我的眼睛看花了，不可能您的眼睛也看花了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奥波代奇沉吟了一会，十分镇静地说道：“非常好。恩瑞达先生，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新鲜刺激的事情。这样神出鬼没的火车在苏联和俄罗斯早就出现过很多次了。部分人一般叫它幽灵火车，我们则叫他为果戈里幽灵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