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景带人下山以后,唐家村村长和张家村村长心就一直拎着。
张家村的村长还好些战场都经历过,比较能撑得住,和往常一样该下地下地,该开荒开荒,他儿子张老汉紧张的跟被老鹅追似的,自家地里呆不住,跑到老父亲那里蹲着。
唐家村村长也没惊动村里人暗自去找张家村老村长,一路走一路看,张家村和唐家村两村都平平静静的,村民们并不知道两村有二十个最厉害的小伙子下山打劫打到部落小王子,依然拿着锄头勤勤恳恳在山上一锄一锄的开荒。
“这山上的土真硬,锄头锄都锄不下去,累死了。”
唐家村村长垂了垂脑袋,神色黯然的走开了,他之所以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是山地的土太硬了,唐家村的村民们都锄不开,这样下去今年开不了多少荒地耽误了农时,粮食吃都不够哪里够卖钱,没钱上哪买衣服穿,山上比山下冷,没有足够的衣裳如何过冬?
难啊,难啊,明年不知道要有多少村民饥寒交迫活不下去。
石头这名是小伙的亲爹起了,希望他能像石头一样坚强有力,只可惜他亲爹白起了这个名,一脸要哭的模样的石头差点就哭出来了,“怎么办,这山地好难开呀,我去年跟爹种地的时候偷懒一天下来也能翻土2亩地,现在真的是拼死拼活了,一亩地还没干上四分之一的活。”
小伙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住,哭了声来。
爹又急又累一病不起,疼爱他的大哥被拉去征兵了,娘死活不愿让大哥当兵被那当兵的踹了一脚,腿断了,好好的一个家就剩下他一个好手好脚的了。
“没有当大哥偷偷帮他干活,没有勤勤恳恳的老爹帮自家开荒,小伙子两手都磨出水泡了都不敢歇息,家里的口粮就指望着这地了,他现在才明白为啥他爹把地看的比命都重要,可惜他懂得太晚了,没好好跟爹学种田的他干起活来非常吃力。
“哎,石头啊别哭,山地的土太硬了,大家干的都慢,又不是你一个干的慢,没什么可哭的。”
“要是有牛就好了。”
“我家的老黄可能干了。”
另一个叫狗蛋的安慰石头,安慰着安慰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我家的大黄也可能干了,可惜,爹病了,娘腿断了,家里没钱只能把大黄卖了,呜呜呜……”
“我家的老黄也被卖了,官兵要征兵,三个儿子抓二个,太狠了啊,三个儿子抓二个,就剩一个最小的了,再抓就要绝户了!”
“没办法啊没办法,我娘成天哭,眼睛都要哭瞎了,我爹牙一咬,把老黄卖了,赎回了大哥,总不能不管二哥看着他去死吧,光卖了老黄的银钱不够,嫂子们把娘家带来的银手镯都卖了,银钱给了官兵才把大哥、二哥换了回来,人是回来了,家里穷的只剩下土,连饭都吃不上。”
“我想念我家的老黄啊!呜呜呜……我从小就是在老黄背上长大的,老黄没了,我心里难受啊,呜呜呜……”
山地太硬,锄头锄不动不说,还不能太用力,万一锄到石头把锄头弄坏了就没有锄头了,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锄地,一天下来只能干一点点活,老农们是家里顶梁柱负担着家里生计,再苦再难咬着牙干,年轻的小家伙们都受不了了,干着干着就没力气了。
……
唐家村村长加快了步子,心里暗暗祈祷,张寒景啊张寒景,你可一定要跟你说的那样,有羊,有牛,都弄到山里来,羊杀了吃,牛用来耕地。
唐家村的村长闷闷走到张家村村长的地头,也不说话,往哪一蹲弄着他的旱烟闷不吭声的抽着。
张家村的老村长别看50岁的老头了,知天命了,干起活来不比年轻的小伙子差,唐家村村长自忖他三十多的年纪干起活来还不如老爷子厉害。
老爷子厉害,儿子也厉害,孙子更厉害,就是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能不能全都全须全尾的回来。
“爹您歇会儿,坐在树下喝点水吧。”张老汉心疼他爹。
唐家村村长怕老爷子水一喝就要家去了,忙道,“老叔,这天光都要暗了。”
张老爷子瞥了他一样,没好声气道:“那你还不回家,蹲老叔我这干嘛。”
“ 都多大的人了,当爷爷的年纪了,还沉不住气。 ”
唐村长:“这么说老叔是对景小子有信心?”
张老爷也看了看天,“信心不信心的没想过,只是这山上的日子比想象的还难啊,难啊。”
张老汉神色黯然的看向他爹,谁说不是呢,他们整个村都一贫如洗了,山上太难了,就是不来征兵征税,活的也太难了。
唐村长不想回家。
张老爷子也没走,蹲在荒地旁把歇息时劈的竹片编成松松垮垮的正方形篓子,他孙子说拿这个可以种草,人也能吃、鸡也能喂、猪也喜欢吃,等他弄了牛羊回来之后,也能用草喂。
张老爷子手里的活没停,苍老的眼睛一直看向一个方向,他孙子可能回来的方向。
这个山上过的最自在的,大约要算唐蜜了,张寒景要下山的时候跟她说了,唐蜜一脸的精神,压根就没担心的神色,眼睛激动的发亮。
忙不迭的跟张寒景说,上次算计失误,不用要那么多牛羊,专业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要个十只羊一个村各五只杀来吃吃,补补身体,山上开荒累身体消耗大别累病了,看病吃药更是麻烦。
羊吃完了,以后还能找部落的人要,让他们好好养,多生些崽,喂养的草她管够!
张寒景问她,“牛呢?有什么打算?”
唐蜜眨眨眼,“谁知道这牛上不上得了山,要是上不了山,你们就把牛宰了,总共就两头不心疼。”
山脚下,张寒景放走了几个部落勇士,那几个就像是火烧了屁股一个劲儿往营地跑,跑回去的里面有一个忽汉尔身份很高,飞奔回去二话不说,二十只羊,八只牛……
“忽汉尔”,有人喊他,急的跟房子窜火似的,“要牛多点,多赶点牛拉草,拉草!”
人能搬走多少草?
那么多的草当然要用牛群来拉!
忽汉尔想想那几十个草垛子,个个堆的跟小山一样高,人家就跟他们要了十只养,顿时觉得有些少了,手一挥豪横的道,“给他们赶四十只羊,十头牛。”
只要草管够,他们的牛羊能成群成群的生,还在乎这一点羊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