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该表现得想去,还是不想去?
姜贞娘刚要在心里祈求神佛保佑,刚起了一个头,她又改掉重新默念:荣王,我想见你,很想见你,请给我一个指引吧,如果是你会如何选?
福至心灵般,姜贞娘开口说道:“嫂嫂,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二少爷去比我更加合适。”秦寿楠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就算他能起身,他也决定不会给荣王道歉的,往前他把别人打了,都不用去道歉,更不用说这次是他被人打了,道歉是绝不可能去道歉的。
这确实是姜贞娘往日的性子,周氏想自己因为前几日出现的不安而怀疑姜贞娘,真是杞人忧天,姜贞娘能有多大能耐,怎么可能有本事坏了她的谋算。
心电急转,周氏面上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二弟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人最是心疼二弟了,她知道二弟受伤时,要不是世子劝她,她都要进宫找吴太妃告状了。”也不知道大夫人怎么就这么疼爱小儿子,明明秦寿楠一事无成,偏偏大夫人护他像是护眼珠子一样,看得周氏都有些替世子不平了。
要是单纯的护短,周氏与世子也不会这么看不惯大夫人的行为,往常大夫人是多么睿智的人,但是只要沾上秦寿楠的事情,她总会出些昏招。
若是大夫人要请吴太妃为她做主,也不想想荣王是吴太妃的亲生骨肉,难不成吴太妃会为了一个纨绔子弟大义灭亲。若是大夫人是想要以诰命夫人的身份向吴太妃讨个公道,她也不想想当今圣上是在谁膝下养大的。她这不是自找没趣,惹得宫里人厌烦吗?
姜贞娘听到大夫人的名字只是苦笑,然后期期艾艾说道:“既然大夫人都不赞成,她更不会同意我出府了。”
周氏抚掌,赶忙问道:“要是大夫人也同意了,二弟妹你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我真的能帮上嫂嫂忙吗?”姜贞娘点头,然后出声试探道。
周氏自然不会把她真正的目的告诉姜贞娘,只是热心说道:“当然,只要你去了,就是帮了我大忙了,也是维护了阖府的颜面。那就这样说好了,大夫人我这去说,二弟妹你早做些准备。受邀桃花宴得都是名门淑女高门贵妇,我让库房给你添些衣料首饰,你也尽早准备着不要在那些人中露出怯。”
姜贞娘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她诚惶诚恐的说道:“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回去准备了。”
说完,姜贞娘没坐一会儿,就向周氏告辞。
周氏看着姜贞娘担不起事的神态,撇嘴摇了摇头。她低声道:“难怪大夫人不喜欢,确实上不了台面,好在,这次就需要她露一个脸。”
这边,姜贞娘回到院落里,她就把春兰叫出内室里。
“二少奶奶?”春兰见姜贞娘小心谨慎的模样,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姜贞娘打开一个上了锁的妆奁盒子,她从盒子夹层取出了几张纸,她辨别着身契上零星认得的几个字,把身契和银票都给了春兰。
“春兰,这是你的身契和我攒下的一点银票,你都拿着。”没有其他人在,姜贞娘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没有平时的半掩半藏,而是明亮有神带着雀跃与激动。
春兰看着反常的姜贞娘有些担忧:“小姐,你怎么了?”
“你先拿着,以后自然有用处。”姜贞娘在忠勤伯府中唯一牵挂的人就是春兰了,她知道自己正在踏上一条不归路,她并不害怕,只是不想让春兰被牵连,“我过几天要出府,我走了你就去找杨管事说你不是伯府的下人,杨管事贪财,你把这些银子给她一半,他会放你走的。然后你就拿着剩下的银子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春兰本能感觉到不对劲,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小姐,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是要想干什么傻事吧?”府里的人除了她都不知道小姐已经知道姜家的遭遇,就是她也恨忠勤伯府的狠辣无情,但她和小姐都是弱女子,又能做什么呢?
姜贞娘擦掉春兰脸上的眼泪,她嗔怪道:“傻丫头,我才不会去做傻事,”她为了哄春兰放心,骗她说道,“要是我成功,我们不仅能离开伯府这个地方,说不准以后我能当上王府里的娘娘了。”
荣王府里装得下守寡的寡妇,应该也容得下和离的弃妇,她这话也不算骗春兰,虽然在她预想得结局中,她都难逃一个死字。
三天后,周氏母女两人坐在队伍最前面的装饰奢华的马车中,姜贞娘没带春兰,独自一人坐上前往温泉行宫的桐木马车中。
她掀开马车车帘一角,最后看了一眼繁华的京城街道,她刚松手,青色的车帘滑落,不远处的官道上一辆双马拉动的马车轻快的驶过。
马车的速度不慢,再有清风吹来,掀起了车帘的一角,一抹白皙的容颜还未被人看清是何等的玉质金相,一双指节分明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谦卑而又迅速的把帘角掩上,免得外面的风沙损了贵人的尊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