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口烟,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地说道:“就是今天在夜总会的事,直说了吧,我白天在这上班,晚上其实都是去那店里做少爷,就是大家所嘲笑的做鸭。”
终于是你自己说出来了,我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忌讳。
“那可真不错,有女人睡,又有钱拿,也太舒服了。这么好的事,谁不想呢?”
他苦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潇洒,你以为去夜店的女人都像琪琪那么漂亮啊。丑的一比的大有人在。特别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女人,皮肤松软,腰肥体胖,脸上抹一层白灰般地粉子,身上喷着浓烈的香水。唉,别说上床,你看一眼都恶心地要吐了。”
“不会吧,有那么夸张?”我惊奇地问。
他无奈地说:“真的,信不信由你,遇到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欲望,怎么办?只能靠嗑药喽”
我调侃道:“既然那样,不接就是了,又没人拿刀子逼你,至于么?更何况,虽然有丑的,不也有很多漂亮的吗,那你怎么说这些?”
他摇了摇头,“我们不说这个了,行不?答应替我保密,至少在宿舍,在我们厂,替我保密!”
就这么点事,至于这么紧张吗,我有点不理解。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换成我的话,肯定也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做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漏半句的。”
他一听,激动地连声问:“你保证?你能保证吗?”
我哭笑不得地说道:“行了行了,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到做到,肯定不会说的。”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放下心来。
其实,即使他不嘱咐,我也不会无聊地到处去八卦他的事。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莞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待他吸完烟,我便告辞下来睡觉了。
天亮后上班填报表经过林盈的产线时,我昂着头特意大摇大摆地在她眼前晃两下。
她正在备料,一抬头,见是我,忙脆声脆语地喊说:“书呆子,帮我把料枪调一下。”
我用笔敲了敲她眼前的电子材料,“没时间,待会再说!”
她撇了撇嘴,警告道:“我们可是马上要换线,你要不调,我去告你诉你老大。”
我把架子上的报表填完,回头趴在机器上看她备料,“你要是敢跟我老大说,那我以后想方设法地抓你小**,抓住一次开一次罚单,你信不信?”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斩钉截铁地喊道:“你敢!”
“切,有啥不敢的,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不过呢,哎,对了,今天进公司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在找我啊?”我突然想起黑子他们,赶紧问道。
林盈白了我一眼,“不知道!你脸皮可真厚,料枪不帮我调,还让我告诉你这事。”
无可奈何,我只好掏出内六角,老老实实地把架子上的料枪调好。
她笑嘻嘻地道:“你以为人家会轻易放过你啊,我跟你说,书呆子,你还是花点钱请一下他们吧,他们可黑的很,你惹不起。”
我点点头道:“也是啊,不过,花多少钱合适呢?”
她麻利地把备好的料枪摆在架子上,然后才说:“花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帮你问问?”
我诧异道:“你?我呸,你有这能量?”
她伸手打了我一下,然后笑了着说:“你不信啊?”
我见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煞是好看,心想,这个小丫头,真是美人胚子。这让我又想起琪琪,论姿色,两人不相上下;看身材,又是平分秋色。
但是,琪琪的诱人之处在于风月场历练后的成熟女人味道;而林盈吸引人的地方却像是鲜花怒放前的那种欲放却收。换句话讲,跟琪琪一起,见到的是女人的妖媚。而跟林盈在一起,则能领略女性成熟的过程。这又让我联想到子夜曼陀罗,心中一片刺痛,如果把她拿来相比,更适合做一个心灵上的红颜知己。
见我看着她发呆,林盈又拍了我一下,喊道:“书呆子,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搔了搔头皮,仿佛被她窥穿心思,窘迫地道:“要你管!”
她扭身把废料带丢到垃圾堆,然后又拿了盘新料,边跟我说道:“懒得理你!”
我笑了笑,继续去签报表。
不知为何,这一天,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到琪琪,以至于调试设备的时候,差点把材料弄错了。我心里清楚的很,她是大众情人,只要有钱,是谁都可以上的女人。更何况,她还是有老公的女人。虽然这听起来十分荒唐,但这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同样地,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我应该选择的贤妻佳偶,但她却将自然界中雌性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这让我不由自主在沉溺于她石榴裙下的癫狂中,以至于短暂地忽略了黑子存在的威胁。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急匆匆地跑出厂区,在路上拦了辆车,一路奔到昨晚那家娱乐中心。
快步来到吧台,我装作很老练地样子冲服务员喊道:“给我开个唱歌的包厢!”
服务员笑着问我:“老板,请问你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