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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初遇B社会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更不知道未来的家在哪。我想起子夜曼陀罗,她此时肯定酣睡梦中,只是,她的梦中,是否有我的影子?我对明天的报到充满了期待,至少可以吃个饱饭了。本科又如何呢?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走后我所经历的这些事情。没错,何止是他,即使是一周前的我,也不会想到阴雨密布的夜晚,我会蜷缩在这个陌生的树林里,做着不着边际的梦。还有老四、老五,他们更是想不到我们来莞城的这些人所遭受的波折。

我拿出手机按了下,不出所料,未曾料到的夜雨,让它彻底罢工了。换言之,我失去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天蒙蒙亮时,雨小了很多,我决定去火车站拿行李。

披着塑料布,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树林,循着昨天的路,返回到广场。

此时的广场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商家依然开店营业。

我观察到没有什么危险,便快步跑到包裹寄存处,掏出牌子,更换行李。由于没有当天领取,那人多收了5元的保管费。我顾不得跟他啰嗦,赶紧拿了行李就走。

我坐车到东城车站换乘了到大岭山的车。

天已经大亮,雨也停了。我的心也从忐忑不安中缓缓平稳下来。

在大岭山下了车,我找到那家电子厂,先问了问相邻的当地居民,了解到这家厂不是上次那种黑厂,这才放心去报到。

在这里安稳下来,每天的吃喝算是有了保证。尤其是午餐,饭菜里边要么有鸡腿,要么有鸡蛋,或者是排骨,种类多,份量也足。对于我这样落魄过的人来讲,简直跟进了天堂一般。

我的手机早已挂掉。鞋子破烂不堪,没几天,鞋底就穿了个洞。手机就是为了方便找工作,才狠心节衣缩食买的,现在工作已经找到,作用也就可以忽视了。何况,厂门口街道两边很多电话超市,两毛一分钟,相对蛮便宜的。除了拖鞋之外,脚上这双鞋子是我目前唯一的一双。我不可能每天穿着拖鞋去上班。看来,我只能重新去买了,可是囊中羞涩。当初来这报到花了一些钱,现在,只剩二三十块了,眼下又要支出这一笔费用,实在让我肉疼,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发工资。

晚上下了班,跟我一个宿舍的阿梁先回去了。我就沿着街道左侧一直往下走,因为停电,街上很多逛街的情侣或者是兄弟姐妹伙,人一多,心理上就觉得更加热。路过好几家店,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总是感觉欠缺点什么,不是很满意,尤其是价格上!一直走到D栋宿舍的路口,心里有点烦了,就想随便找双算了。于是,直接跨进旁边一家鞋店。天还未黑尽,店里没点蜡烛,老板是个很精神的年轻小伙子,年龄跟我差不多,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悠哉悠哉的。

我挑了一双夏季凉鞋,问:“多少钱?”

老板站起身走过来看看,说:“四十!”

我说:“太贵了!二十五,卖不卖!”

老板直摆手,说:“你看这是什么皮子啊?牛皮!三十五你拿走。”

我摇摇头说:“二十五!”

老板说:“你再涨点,二十五真卖不起!”

我一口咬定:“就二十五吧。”其实,我也没办法,我口袋里好像只有二十五块钱了。

我心想,横竖也就二十五元,随便你卖不卖吧。我厚着脸皮跟他磨,从三十五磨到三十,磨了将近半小时,终于把他说动了,同意二十五卖给我。

买下鞋子,我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正犹豫是回去呢,还是再往下走走看看。

老板突然问:“你是河南的还是安徽的?”

我一愣,看了他一眼,说:“我是山东的。”

他哦了一声,又道:“我看你长的有点像北方的,没想到你也是山东的啊。我是济宁的,进来坐一下吧。”

他站起身把板凳让给我,又去里边拿了一个马扎坐。

我问他:“你为何不猜我是山东的?”他嘿嘿一笑,说:“咱们山东人都豪爽,看你买个鞋子磨磨唧唧,几块钱的事,你磨半天,不像咱山东人干的事啊。”

我有点尴尬且无奈地说:“哎呀,我这也是山穷水尽,身上只剩下二十五块钱,多一分也出不了啊!”

他笑了下说:“咱山东人在这边不是特别多,我也是刚到这边开店没多久。不过,这一块的山东人经常在这里聚会的,有时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点点头,能在异地他乡遇到个老乡,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我们又随便聊了一会,夜色已经黑透了,还没有来电。累了一天,我准备起身回去,

他站起身说:“等一下。”然后从身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双鞋垫塞到我手里,又说:“周末休息吗?周末如果休息就到这来玩吧!”

我说:“我看看吧,估计白天不行,也许晚上。”

他点点头,我就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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