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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第一次打劫

怎么回事呢?到底怎么了?

我坐卧不安,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又自我安慰也许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是手机摔坏了什么的。

心情焦躁异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干脆攥着手机穿上拖鞋来到街上。夜色笼罩下的莞城少了很多喧闹的打工仔,多了一些沉醉于灯红酒绿的人群。偶尔有横卧街头的流浪者,给这个有名的城市增添一丝另类色彩。

我走几步便看一下手机,期待能看到来自子夜曼陀罗的信息。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的一家便利店旁,仍然一无结果。我找了处干净的台阶坐下,抱着膝盖,翻看着子夜曼陀罗以前发来的短信,点点滴滴、殷殷素语像浪花一样涌上心头。仰望苍穹,明月当空,唯有寄语明月,倾诉我对她的思念和牵挂。

次日,早上五点多钟,模模糊糊中突然听到熟悉的短信声,我一激灵,猛然惊醒,摸出手机一看,“啊!”果然是她——子夜曼陀罗发来的短信。

她告诉我说,昨天晚自习之后,她跟校长因为教学上的事情吵了一架,哭着骑车回家,途中出了车祸,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后,看到我发给她的短信,知道把我急坏了,立马回信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静静地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看着窗外朦胧的清晨,脑子里一片空白,任泪水自由地流淌,划过脸颊,浸湿枕头。我想立刻飞到她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以爱的力量;又想以自己来代替她忍受身体的痛苦。

我把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悲痛压抑在心底,异常难受!满脑子都是与她昔日的柔情蜜语。

我要回去!脑海里突然窜出一个声音。

没错,我要回去,今天就回去!

可是,口袋里……

口袋里连买一张火车票的钱都不够!

怎么办?我苦苦思索,想尽快地拿到钱,目前靠工作不可能,借同学的吧,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为了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又会怎么想?同学那是不行的,而我眼下在这里,又举目无亲。我绞尽脑汁,忽然想起拘留所那些人给我灌输的有关当今社会金钱与道德的理论。尤其是瞎飞曾经跟我谈到关于广东这边的情况,要想来快钱,唯有去偷、去抢!

前几天湮灭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重新燃起。略一犹豫,但在这当口,救急要紧,顾不得那许多了。我立刻跳下床,拉出行李箱,摸出刀子,趁他人都还在睡觉,悄悄地出了门。

莞城的清晨微凉,我把刀子放在裤兜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虽然下定决心去抢点钱当路费,但如何实施,心里却丝毫没有底。人做一件好事,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要下决心去做一件坏事,绝对需要一定的勇气。

我在外边晃悠了很久,挑着适合作案的地方和对象。随着太阳跳出地平线,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那份勇气和决心逐渐衰弱下去。这让我明白做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光,自己先软了三分。我感到沮丧,掏出手机,将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困难依然在。我又摸了摸裤兜,咬咬牙,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如何去做,还需要考虑周全。

兔子不吃窝边草,旅馆周围肯定是不行的。我跨过立交桥,来到街对面,然后又沿着人行道走到十字路口,右手边是一条街,对面是一个不知名的公园。

我走进公园,在人迹较少的地方找了条长凳坐下,思索着怎样打劫才会成功。

首先得选择好打劫对象。男人肯定不行,万一比我厉害,弄不好羊肉没吃着,反落一身骚;老人也不行,要有个心脏病啥的,遇到这种事,一激动,嘎嘣一下,弄出个三长两短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孩……算了,不考虑!再说也不会有几个钱。文豪莎士比亚说“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那就女人咯。唉!这缺德事!我心里很是纠结,可是现实摆在面前,实在没得选啊!我找了个借口自我安慰。

既然打劫女人,就要选择有钱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才有钱呢?电子厂的打工妹身上就几十块钱,还不够费心劳力的。如果能遇到小三那是最好!小三应该都挺有钱,再不济抢个金项链,也能换个车票钱。我初来乍到,到哪里去找有钱的小三啊?

突然记起昨天晚上在街上瞎晃时,路过一家日式会所。门口挂着红灯笼,推拉门里进进出出的女人个个身着白色超短裙,小蛮腰纤细惹火,披着乌黑的长发,远远望去,哪个男人不想入非非?至于她们是做什么的,要么是服务员,要么就是挂着服务员幌子的小姐!对啊!小姐看起来不是很有钱吗?哼!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抢她们抢谁!这么想着,我的罪恶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主意拿定,我又坐了一会儿,给子夜曼陀罗发了几条短信,然后起身去那地方踩点。

到了那里,不由大失所望!会所大门紧闭,估计应该是晚上营业。这样也好,我四下溜达,也不用怕被人发现。

日式会所是临街的,左边是一家类似于休闲山庄之类的院子,右边则是我昨晚逛街时在旁边坐过的便利店。再往前,是一家快餐厅,这类场所都是赚那些打工族的钱的。一到晚上,他们就会关灯歇火。不过,如果公然在街上抢,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最好能找个狭小的小巷,那样的地方,在这个城市里还真不好找。

休闲山庄和那家日式会所之间被一堵红砖围墙隔开,是没路可走的。我又从便利店那边绕过去,发现后边倒是有条路,比前门要狭小的多,但这路两边也开满了什么东北饺子、四川菜馆之类的店铺。围着这条街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绝对安全的地界,让我感到束手无策。

既然无法定点下手,那只能到晚上见机行事了,我琢磨着。

一晃已是中午,我放弃寻找优良地界,回到新薪族旅馆的食堂,点了一份三块钱的丝瓜炒蛋,坐在大厅跟大伙儿一起看电视。

吃罢午饭,又躺在椅子上看电视,一直熬到太阳落山,看了看表,已过七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回房间换了一套黑衣服,穿上比较便利的鞋子,将刀子放在口袋里,洗了把脸。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就出发了。

那家日式会所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亮,门房大开,招牌已挂出来,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簇拥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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