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听他们扯着淡,一边想着心事。
这时,牛逼拍了我一下,说:“西瓜,想啥呢?女人?有没有!有没有!”
我笑道:“说啥呢?我可跟你不一样,离了女人活不了。”
牛逼哈哈一笑,喝了口杯中的酒又说道:“算了吧!哎呀,说心里话啊,看到你就像看到刚毕业时的我似的。说幼稚吧,又自以为很成熟;说成熟吧,哼,在社会上就是一菜鸟。人生在世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女人哪、金钱哪、事业哪、权利哪,都是狗屁!归根到底还不是一回事。你不是去那个什么院来着,设计院还是设计所啊?听我说,别去那,真的!别看名字冠冕堂皇的,你进去就知道了,勾心斗角,文人相轻。”
我自嘲道:“我这样的能去哪儿嘛?人家不嫌弃我就不错了,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啊!”
牛逼瞪着我说道:“放屁!这个社会,看不起你的人多如牛毛,总不能自个儿看不起自个儿,明白吗?你自己先就怂了,人家凭啥要看得起你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哪能不知道呢,可是。。。。。。
牛逼接着说道:“哎呀,我是看出来了!你呀,压根儿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唉,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呀,太实诚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他:“对了,牛逼,你今天出来的时候,老人怎么样了?”
牛逼用手指着我笑道:“你呀你,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反操心起别人来了。老人啊,舒服着呢!有吃有喝,就是一棍子砸不出半个屁。咋?你想他了?想他好办啊,找个事再进去呗。”
“呵呵,看你说的,我哪里有资格去想他啊,只是随便问问。”我亦笑道。
老人一如往昔,不知道为何,反而让我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直以来总感觉在他身上要有点事发生,却一直没有发生。是我的错觉还是发生了而我不知道呢?
现在的我,身上还有很强烈的书生气。一旦踏入社会,肯定会有所改变,具体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牛逼样的?传六样的?还是疯子样的?至少不会变成瞎飞那样的街头老骗子吧?
吃完饭,他们又要去KTV折腾。不知为何,那种灯红酒绿的环境让我很反感。我强烈要求自己先回去,他们劝说一番无效,只好把我先送回岔河。
走到大门,正好遇到房东大婶,她正在用门口的压水井压水洗衣服,见我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拦住我问:“小伙子,喝酒啦?”
我想起这不就要离开了么,得跟她提前打个招呼,便道:“喝、喝了一点。婶儿,那、那房子不是快到期了吗?之后我、我就不租了。要、要离开了。”
大婶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衣服,问道:“哎哟!看看,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要不要送你上去?”
我摆了摆手说:“谢谢婶儿!不、不用!我、我找到工作了,设计院的。”
大婶说道:“那挺好!赶紧去歇着吧,记得喝点水!”
我随口答应着,就上楼了。
翌日,我把要准备的事情一一安排妥当,然后约了老四和小七一起去了网吧。
说起我那个要告别的网友,她有个很美的网名叫“子夜曼陀罗”。这网名本身就有种朦胧的诗意让人欲罢不能。曼陀罗花——一种农村俯拾皆是的花朵,据说有着麻痹神经的作用。那开在子夜的曼陀罗花该是多么蛊惑魅人!我跟她最初的话题是张爱玲的《十八春》。我们对世钧和曼桢并不离奇却能沉淀在心底历经岁月冲刷依然不变的爱情有着共同的叹息,并就此延展开来,谈文说词,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像火药桶里的星星之火一般,一旦点燃,立刻产生冲天火焰,无法防御,无法控制,飞蛾扑火而不能自已。加之时日地增叠,则像毒药一样慢慢浸透到骨髓里,朝思暮想,彼此挂念,成为习惯,成为依赖……
希望今天能遇到子夜曼陀罗,将我眼下的状况告知她。
我选好电脑,戴上耳机,登陆QQ。
一阵熟悉的滴滴声响,打开我的好友,是她的头像在闪烁。鼠标轻点,大段大段地关切、思念、疑惑的句子跃然而出。
“怎么回事,不是约好今天上网的吗?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