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夏启是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长兄之后,她便当机立断,彻底切断了与夏启的联系。
赢阴曼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夏启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
夏启对他用情至深,她对夏启又何尝不是?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是不能见夏启!
在赢阴曼原本的计划中,只要两人分别日久,久到夏启能够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自己再出现在他面前。
到那时,或许两人都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彼此的新身份。
只是,赢阴曼没有想到,两人见面的时间居然会如此快。
快到,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忘记彼此。
赢阴曼没有意识到的是,两人的感情,真的忘得掉么?
只不过是,无法面对,只能逃避。
现在想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摆在赢阴曼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
两人终究还是要见面了!
赢阴曼没有想过不去。
宫宴的意义非比寻常,即便她是受政哥宠爱的长公主,也不可能在此事上借故推辞。
一时间,赢阴曼心中无比复杂。
纠结、惶恐之中,又带着一丝久未相见的期盼,五味杂陈。
……
蕲年宫中,政哥看着跪坐于眼前的那身形瘦小的老头子,脸色极其阴沉。
老头名叫赵洺,仍大秦宗正之位。
宗正掌皇族亲属及登记宗室谱牒,皇室子弟出生、死亡、犯了罪族谱除名以及生平事迹的记录,都归他管。
在族谱一事上,政哥这个嬴氏族长,想要做什么,都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作为宗正,赵洺自然也是出自嬴氏。
自古以来,类似的职位就比较难做。
诸夏之民,对宗族之事看得极其重要,便是皇室也是如此。
所以,担任宗正,首先得要有一身硬骨头,扛得住皇帝的压力,这样才能拒绝很多时候皇帝不合理的要求。
赵洺今年六十有二,瘦瘦小小的,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忠贞不阿的硬骨头的形象。
但是在政哥这个族长面前,他没有丝毫硬的起来的可能性。
“陛下,公子启的名牒已经制作完毕,待大朝会之后,行祭祀之礼,便可录入族谱。”
赵洺这次来找政哥,就是为了报告此事的。
新出生的皇室成员,想要记入族谱,流程并不复杂。
不过对于夏启这种情况,却要麻烦了许多。
皇室身份,非同小可,需要一套极为复杂的流程,可不是说录就录的。
正因为如此,夏启来到咸阳这么长时间,都还没上族谱。
所以,不论是王翦还是赵高,见到夏启的时候,最多只是称呼一句“公子启”,而非是叫他“长公子”。
政哥点了点头。
赵洺又小心翼翼说到:“陛下,有几位公子已到婚娶执念,不适合久居宫中……”
在大秦,民间十二三岁就结婚的比比皆是。
权贵之家婚嫁的年龄就算是大一些,也不会超出很多。
所以,除了太子,十五岁左右的皇子,就算还没有娶亲,按照礼仪,也应该搬出皇宫独自居住。
这种事情,也是宗正的责任。
政哥瞥了赵洺一眼,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
“此事宫宴之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