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点了点头,接着说到:“父皇,分期付款其实只是一种形式。不知父皇发现了没有,分期付款,是花费未来的钱,解决当下的事。”
政哥和王翦都笑了。
“借贷之事,自古有之,你所言的分期付款,又有何不同?”王翦问道。
“可谓是天壤之别!这与如今大秦流行的官贷以及民间借贷有明显区别。”
夏启笑了,自己脑海之中的金融概念,又怎么会是这个连记账都不太清楚的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
“单以这钉马掌为论,敢问王老将军,大军钉马掌所需支出,可否出自国库?”
“然也!”王翦点了点头。
军队又从事生产经营,本身是没有任何盈利的。
夏启接着问道:“那国库的钱,是否是出自匠作局?”
王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秦初立,用钱的地方极多,去年的赋税早就花光了。
在匠作局盈利之前,国库里空得能饿死耗子。
今年的赋税没有进账之前,夏启的这句话,倒也没错。
“可是,行分期付款之策,其实国库支出并无多少。老将军有无发现,匠作局出物出力,国库花销几近于无,但大军却切切实实全换上了马掌!”
夏启笑着说到:“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涉及的钱财数量极为巨大,但钱财却没有实际支出多少,事情却已经办成了……”
说到这里,夏启适时住口,让政哥与王翦思考。
王翦有些不耐烦说到:“只不过是将时间拉长,该给的钱,终究还是要给的!”
“可是,在这么长的时间范围之内,匠作局上交国库的利润,早已超过了这个数目!”夏启笑了。
王翦一愣。
是啊,买马掌的钱,其实是匠作局上交给国库的,说白了是左手倒右手。
但是实行分期付款之后,在这个时间段,匠作局上交国库的钱,已经远超这个数量。
到时候国库的钱并没有少,甚至还多了很多。
但军队所需的马掌,却全部都装上了。
办事情不仅不花钱,而且事情办成了,钱还能变多?
这是什么道理!
王翦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他只能不耻下问。
“老夫虽然觉得此事不合常理,但根据你所言,却也找不到什么破绽,这是何道理?”
夏启又提出一个问题:“老将军以为,天下之财物,是否恒定?”
“这个自然!”王翦不假思索说到。
夏启不由得摇了摇头。
以农耕经济为主体的诸夏文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已土地来丈量天下财富。
最重要的是,国家制钱的数量,在很长时间之内都会相对保持固定。
所以,在他们的概念之中,天下的财富是恒定的。
王翦还是无法跳出这个窠臼,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观念在他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
重农抑商害死人啊!
夏启没有嘲笑王翦,而是笑着说到:“我所言的财富,可不是指的钱财。放眼大秦,每一日都有新的农田被开垦报备,每一刻都有新的物品被制作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不断增长的财富,老将军何以说天下财富恒定呢?”
“财富是人创造出来的,并且不断增长的。大秦的财富增长之所以缓慢,完全是因为财富的流通速度过慢。须知,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让财富流动起来,才能够迅速增长。”